周慶心裡是很佩服荀先生和小師娘的,這兩人卿卿我我,在這種鬼地方也能有這份心思,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按理說他這時就該有多遠滾多遠,給兩個人留出空間才是,但是他害怕呀,外麵那麼危險,還是待在這個屋子裡最安全。
周慶把自己當成了聾子瞎子,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坐了半天,坐的身體都僵硬了,心裡忍不住犯起了嘀咕,這個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周慶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也聽說過情不自禁這個詞。此刻,他十分懷疑,是不是荀先生和小師娘太過投入,把他給忘了!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還不如站在門口給他們看門呢!
周慶決定提醒一下他們。
於是,他咳嗽了幾聲。
無人理會。
“咳咳咳……”
荀錦樓淡淡道:“有病就去吃藥。”
周慶瞬間止住了咳嗽,“那個,荀先生,我能轉過身了麼?”
“你要做什麼還要問我?”
周慶心想,他這不是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麼。
既然荀先生這樣說了,周慶就轉過了身,坐了半天,身上有點發酸,他站起身抻了一下腰。
目光掃到那邊,在兩個人的身上轉了轉,覺得有些奇怪。
他還以為荀先生和小師娘得膩歪歪的湊到一起呢,誰知道一個在這邊,一個在那邊,中間隔了好大的空。
看到小師娘背著身子,雙手捂著臉,周慶壓低聲音向荀錦樓問道:“荀先生,小師娘這是咋了?”
“你問她。”荀錦樓轉身去取東西。
周慶摸不著頭腦。
瑟瑟扭頭飛快的瞅了荀錦樓一眼,說道:“我在害羞。”
荀錦樓從行李箱中拿東西,聞言輕笑了一聲。
周慶兩邊看了看,頓時撥雲見月。
他真傻,以後他再也不問了,問來問去他才是那個笑話。
荀錦樓拿出朱砂和黃紙,瑟瑟走到他身邊,熟練的幫他調朱砂。
屋子裡彌漫開一股濃鬱的酒香,周慶一聞便知是好酒,當然價格也讓人咋舌,這種好酒用來調朱砂也是夠舍得的。
荀錦樓畫了一下午的符,瑟瑟也跟著他畫了幾張。
周慶坐在一旁看的認真,對道法他懷有崇敬之心,當年他爺爺撞了邪,整個人變得瘋瘋顛顛,多虧遇到了荀先生,才讓爺爺恢複神誌,這件事給周慶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他心裡荀先生簡直就是神人,後來爺爺離世,他循著荀先生的蹤跡,一心想拜荀先生為師。
雖然至今還未成功,但周慶相信這一天不遠了。
他激動的把目光投向了瑟瑟。
以前荀先生無懈可擊,可現在不同了,小師娘就是荀先生的軟肋,隻要他感動了小師娘,荀先生這裡不在話下!
周慶恨不得叉起腰大笑三聲。
瑟瑟筆尖一頓,看了看自己剛畫好的符,又轉頭看了周慶一眼,默默的捏起黃符按在了他的腦門上。
先生說得對,有病就得治。
到了傍晚,院子裡又傳來了一陣肉香味。
周慶一聞就變了臉色,“怎麼又是肉?!”
放到之前,周慶可謂是無肉不歡,但上次在林家看到的那一幕惡心的他好幾天見不得肉腥,本來時間久了已經過去了,誰知又來了這麼一出,這是要逼著他吃素啊!
“你這是什麼毛病,吃肉還不好?”一個當兵的搖了搖頭,“今天中午那肉太香了,你嘗嘗就知道了,這大娘做飯真是有一手。”
“來吃飯了。”老奶奶端著肉放到了飯桌上。
幾個當兵的全圍了上去。
“荀先生,這肉真不錯,你們都來吃啊。”
荀錦樓拿了兩個饅頭就要走,在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問道:“怎麼不見那個叫王武的人在?”
一個當兵的頭也沒抬的回道:“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走出去後,周慶問道:“荀先生,是那個人有什麼問題麼?”
荀錦樓道:“除了今早上,其他吃飯時間他都沒有出現。”
便是早上的時候,那人也沒吃東西。
周慶的表情變得微妙,“該不會那肉就是……”
話還未說完,就見那個叫王武的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周慶立馬閉上了嘴。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瑟瑟看到荀錦樓將一個疊成三角的黃符飛入了那人的衣領內。
晚飯還是饅頭,瑟瑟再不挑食,也經不住這樣一天三頓的啃饅頭。
她捏著饅頭,一點一點的往嘴裡塞,一小塊饅頭被她吃出了天長地久的感覺。
荀錦樓看不過去了,“好好吃飯,有你這樣吃的麼?”
“我吃不下。”瑟瑟苦著臉,“我感覺自己都快變成饅頭了。”
她把饅頭往荀錦樓手裡一塞,“你吃了吧。”
荀錦樓抬眸看著她問道:“你不餓?”
瑟瑟說道:“本來是餓的,但看到這麼大一個饅頭,我就飽了。”
“小色鬼,有點誇張了啊。”荀錦樓笑著捏了一下手裡的饅頭,“你管這叫大?”
“先生,我真不想吃了。”再吃就要吐了。
荀錦樓也不勉強她,自己把那塊饅頭吃了下去。
瑟瑟拿過水杯給他遞了過去,輕聲問道:“你咽得下?”
這可不是那種剛出鍋的香軟饅頭,不僅沒滋沒味,還乾巴巴的。
荀錦樓咽下最後一口,接過瑟瑟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幾口,“還行。”
這算什麼,小色鬼就是沒過過苦日子,他小時候餓極了甚至跟狗搶吃的,剩菜剩飯沒少吃,像這樣的饅頭已經是很不錯了。
他拍了拍手,朝瑟瑟伸出了手,“走吧。”
瑟瑟把手給他,疑惑的問道:“去哪裡?”
“給你找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