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親眼看到言青站在小書桌前摸摸這裡,翻翻那裡,磨磨蹭蹭了五分鐘還沒把作業拿過來。
言禮開始倒計時,“三、二――”
“來了,來了。”言青也不到處翻了,抱起書包就慌裡慌張的跑了過來。
他站在言禮的身邊,把作業拿了出來,看起來有點小緊張。
言禮接了過去,從言青的筆袋裡抽出一支鉛筆,目光在練習冊上掃了幾下,筆尖刷刷刷的圈出了幾道題。
“過來看看。”
言青伸過小腦袋去,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言禮用筆尖點著一道題問道:“八加五等於幾?”
言青伸出兩隻小手,一個個數了過去,脆生生的說:“十三!”
“你寫的多少?”言禮點了點練習冊。
言青一瞧,“啊,我寫的十二誒。”
“……改。”
言青拿出橡皮,在練習冊上使勁兒的擦了擦。言禮把筆給他讓他改錯。
瑟瑟旁觀了一場親子教學,言青剛上小學,字還不識幾個,一個簡單的題能磨嘰上半天,有時候看的瑟瑟都抓狂,可言禮的耐心十足,並沒有不耐煩,也可能是他表情冷冷淡淡的,所以旁人也看不出來。
言禮給言青檢查完作業,把書給他裝好,“自己去看會兒書。”
言青如蒙大赦的抱起小書包跑了進去。
言禮終於把目光看向了瑟瑟,瑟瑟見他看了過來,立馬露出了純真無害的微笑,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看不出一點拎起酒瓶就照人腦袋上砸的狠勁。
“謝謝你收留我。”瑟瑟跟他道謝。
“不用跟我道謝,隻是今晚讓你留下,明天你就離開。”他沒有詢問她的意思,直接做出了決定。
“你讓我上哪裡去?”瑟瑟垂下了眼,烏黑的卷發散在兩側將她的臉襯的愈發小巧精致。
“去哪裡都可以。”
“我想――”瑟瑟的話還沒說完。
他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似的,冷淡的說道:“這裡不行。”
“為什麼?”
言禮看了看瑟瑟那一身貴族學校的校服,抬起眼望向她,眼眸中有一絲鋒利,“你為什麼要留在這兒,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他搞不懂這個大小姐在想什麼,即使是一時衝動離家出走也不該跑到他這裡個小地方賴著不走。
瑟瑟提醒道:“你這是犯法的。”
言禮站起身,不跟她閒扯,一錘定音,“明天就離開。”
“不要!”瑟瑟跟在他身後,“我不走!”
“這裡似乎是我家。”言禮瞟向她。
瑟瑟好言好語的跟他商量,“你就不能收留我麼?”
“我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收留你。”
“怎麼非親非故了!”瑟瑟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從言青那裡論,怎麼著我也該叫您一聲叔叔。叔叔!你就收留收留我這個無家可歸的小侄女吧!”
“……”
一切似乎都能解釋的通了。
言禮扒拉下她的手,不跟精神病患者一般見識。
“叔叔?”瑟瑟可憐兮兮的喚了他一聲。
言禮冷冷道:“再叫,今晚也彆想留了。”
“那好吧。”瑟瑟閉上了嘴,明明是他占便宜了好不好,他以為對著他那張年輕的過份的臉叫叔叔很容易麼?她豁出去的是她的麵子啊!
言禮走了幾步腳步一停,瑟瑟沒收住,撞到了他的背上,磕到了鼻子,一陣酸疼。
瑟瑟捂著鼻子,眼泛淚花的望了過去。
言禮見多了言青動不動就往外冒淚花的模樣,沒有絲毫的觸動。
不過,沒觸動歸沒觸動,審美還是在線的,瑟瑟那梨花帶雨的美感還是領略到了。
說實話他不喜歡看彆人流淚,言青也經常是他一個眼神掃過去就收住了。
但此刻言禮的感覺是,她的眼睛很漂亮,哭起來很好看。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瑟瑟抹了抹眼角,“你答應了麼?”
言禮默不作聲,心想他瘋了才會答應。
瑟瑟跟他套近乎的說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叫什麼?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瑟瑟。”
她等了半天,沒等來他的回應。
於是,瑟瑟主動問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言禮低著頭擦桌子,沒打算理會她。
瑟瑟自顧自的說道:“你瞧你,不讓我叫你叔叔,又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這讓我怎麼稱呼你呢?你是言青的叔叔,那也該姓言,那我叫你言言?”
瑟瑟自己說完胳膊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更不要說言禮了。
他的動作一頓,“言禮。”
瑟瑟笑了一下。
她跟著他在屋裡到處轉。
言禮深吸一口氣,“你跟著我做什麼?”
瑟瑟無辜的說道:“我不知道要乾什麼,要不咱們說會兒話?”
言禮沒功夫搭理她,拿出了他的書本開始做題。
他自己也還在上學,但卻不得不承擔起照顧言青的責任。
父母去的早是哥哥把他帶大的,後來哥哥結婚,有了言青,原本幸福的家庭因為一次意外而破裂,哥哥出了車禍去世,嫂子跟著彆人跑了,隻留下了當時隻有四五歲的言青。
言禮一邊要上學,一邊還要照顧言青,沒有人去想他那時也還是個孩子。
言禮有很多的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