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銳修搖了搖頭,眼睛裡有似有若無的笑意。
顧雲胡不解他這笑意,難道他說錯了?
他頓了頓,轉過話題,提起另一個讓他疑惑的問題,“上次的約會你沒來,你本來想說什麼?”
付銳修啟唇,迷人的嗓音聽在顧雲胡耳朵裡卻沉悶有如雷鳴,“我以為你能猜到,事後我也表示過,好聚好散。”
顧雲胡急急地看向付銳修,冷不丁對上那對深邃的眸子,他不由得又披上偽裝,“為什麼?”
“我一廂情願的開始,一廂情願的結束,還得有什麼為什麼嗎?”付銳修忽地咧開唇笑了,諷刺的氣息凜冽地刺進骨肉裡。
顧雲胡搖搖頭,像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呢,明明好好的……”
付銳修不再說話,隻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顧雲胡情緒有一瞬間的失控,“你對我沒感覺了?還是你喜歡上剛剛那個男孩子了?”
付銳修聽到後半句時表情有片刻的鬆動。
顧雲胡卻以為是對方開始猶豫,他還是喜歡自己的。
顧雲胡開始稍稍安下心,語氣也漸漸平淡了下來,不再激昂。
他在這段感情裡什麼時候處過弱勢呢?
顧雲胡在心裡冷哼一聲,聲線卻明顯地溫和下來,自然熟悉的像是在和一位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交談,“銳修,能跟我說說那個男孩子的事嗎?”
一個對方剛認識不久卻往家裡領的男孩子,在顧雲胡眼裡,無疑是不正經的出身和存在,這樣的人他不會讓他動搖自己的地位。
又到了這個環節。
——寧儀住在自己家是顯而易見的事實,顧雲胡也看見了。付銳修知道自己該坦白事實,就當當麵斬斷自己與顧雲胡的最後的聯係。
“你問他嗎?”付銳修端著水杯啜了一口茶,平靜地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他懷孕了,是我的孩子,所以住在我家。”
正好也在喝水的顧雲胡一口水水嗆在氣管,劇烈地咳起來。
付銳修試圖去幫他順順氣,卻被推開。
顧雲胡好不容易順過氣,嗓音有些難受的沙啞,“咳,你……我剛結束拍攝就跑過來找你,我連著幾晚睡眠不足眼睛充血,剛剛還被張阿姨擋在門外等你那麼久,你就跟我說這個?果然,咳咳……”
付銳修皺了皺眉,像不悅像不解,“很奇怪?我們的關係從沒確定下來過,我一直是單身。”
而且一直是顧雲胡單方麵不願意同意確定關係,付銳修本來就沒有為他守身如玉的必要,這說出去也要貽笑大方。
更何況顧雲胡為他做的並不值一提的這些,換做以前他會感動,現在他捫心自問,一點波瀾都掀不起了。
顧雲胡被他的話一噎,忽然意識到這一點。
——付銳修是個正常男人,有那方麵的需求太正常了,所以是自己沒去迎合滿足對方的錯了?
顧雲胡輕易地抓錯重點,對那個爬付銳修床的小妖精已經恨到極致。
他不是不喜歡付銳修,但他喜歡被人捧著、自己卻不屑一顧高高在上的感覺。
原本在圈子裡,他剛進圈時,很多人說他是仗著有一個影帝哥哥,所以資源好人氣高、實力根本不能看,付銳修幫他壓下去這些聲音,默默地替他牽線送資源。
彆人爭破頭的東西,他隻要屈身和付銳修吃頓飯,就有了。
越想以前那些好處,顧雲胡越是無法接受。
但他還是儘快地平複下來——起碼表麵看起來是這樣。
“剛剛是我太激動了。“顧雲胡暗中攥了攥手,“我隻是想說,現在男人懷孕十分少見,你確定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