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儀磨了好一會才讓付銳修鬆口,歡快地抱著衣服去洗澡時又重新恢複半癱瘓狀態,閉眼皺眉哼哼唧唧地給自己洗了個澡。
接下來幾天,寧儀為了不讓周末去玩的計劃泡湯,每日抽取大量靈力強壓下不適感,儘量不在付銳修麵前顯得太柔弱,不再像之前那樣,仿佛吃飯都要人喂走路都要人扶。
付銳修果然稍稍寬下了心,對他不再盯得那麼緊了。
寧儀趁著空,除了每日依舊跟著沃恩學習珠寶設計與工藝的知識,還網購了水景膏、超輕粘土等小東西,預備著做點什麼送給付銳修。
他看了些教程,打算拿水景膏做戰艦船模型場景,另外用買來的銀灰色戰艦船零件拚出戰艦船,再用超輕粘土捏個付銳修的Q版小人出來。
但他在折騰這些東西的時候,被張阿姨發現了一回,張阿姨對他玩這些十分憂心,勸道這些化學製品弄不好對寶寶有害,還是放著以後玩。
寧儀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自己靈力護體,不會受到這點不夠看的化學製品的傷害,但到底收斂了些,將水景膏和粘土藏起來晚上偷偷做,白天偶爾畫畫圖,或者刻橡皮章。
即使是刻橡皮章,張阿姨也擔心他劃到手,隔一會兒就要來看一眼。
寧儀隻是混淆視聽隨便刻著玩的,也沒打算刻出什麼東西,更沒用硫酸紙拓圖案,隨手就在巴掌大的白色橡皮上用鉛筆畫了自己最熟悉的圖像——鳳凰,然後生疏地握著美工刀斜著角度慢慢刻。
他刻的雖然慢,但一筆一劃沒有出過一點差錯,效率很高。
張阿姨做好晚飯的時候再過來看,寧儀剛好在收尾,小心地剔除幾個角落裡多餘的橡皮。
張阿姨驚歎一聲,“哎呀,小寧刻的這鳳凰可真好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
客廳裡一驚一乍,動靜並不小,走出房門的付銳修同樣也瞧見了寧儀在做什麼、做成什麼樣。
他的神色還算平靜,隻有眸子裡蕩起波瀾。
鳳凰的翎羽華麗繁複,並不好刻,但寧儀刻出來的線條恰到好處。
如果寧儀是新手的話,可以說做的很好了。
要不要誇一誇?
這個想法抖得冒出來,屬於意料之外,付銳修有些不確定。
他不怎麼誇人。
寧儀的目光投向他,眸光湛湛,像漫天光彩都落在了裡頭,或沉或浮。
鼓勵一下吧。
付銳修頓了頓,“做的很好看。”
寧儀的眼睛果然更亮了。
寧儀歡喜地瞧著手裡的鳳凰橡皮章,打算把自己的第一個手工作品送給肚子裡的小小鳳凰。
付銳修靠近了些,低頭打量這塊橡皮章,“送人還是收藏。”
“送人。”寧儀手裡擺弄著,美滋滋地回答。
付銳修突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矮下了身,說出自己都不敢相信會從自己嘴裡跑出來的話,“那能不能,刻一個送我?”
寧儀一愣,“你喜歡這個?”
他是覺得橡皮章太簡單,所以根本沒考慮送這個。
目前打算送的東西都還在準備階段,得晚上偷偷摸摸進行的地下工作,做好怎麼著也要等幾天。
他知道這些小禮物沒法和付銳修為他做的許多事相比,所以原本還打算未來把自己的第一副珠寶首飾成品送給他。
寧儀腦子裡轉過這些事的時候,付銳修卻將他的遲疑當作了不樂意,提腰直起身,“我隨口說說的。”
寧儀冒出一個問號,見付銳修轉身要走,下意識地拉住對方的衣角,笑眯眯地問:“你想要什麼樣的?”
付銳修步伐停滯,原本已經降至水平線以下的心情急轉直上,一時收攏不好情緒,望著鳳凰橡皮章的眼睛輕易地逸出一抹嫉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就和這個一樣的就行。”
寧儀欣然應下,“那你等等,我明天刻。”
付銳修心滿意足地扶他站起身,“走吧,去吃飯。”
有事可做後,時間總是過得特彆快。
送完給付銳修的橡皮章,幾乎是一晃神,就到了周末。
天公作美,晴朗明淨的天空鍍著一層薄薄的淺金,溫和的風柔軟地穿梭在天幕下,路邊嫩葉綴著的露珠濾過雜色,倒映的世界斑駁卻瑰麗的熠熠生輝。
除了之前負氣出走逛過京郊的公園,寧儀還是第一次到綠化措施極好的這一片地域來。
下了車,寧儀看著路邊的指示牌才發現這附近都是戶外俱樂部。
騎馬場、高爾夫球場、射箭場等連在一起,正好利用了這一片漂亮的草場,而且價錢似乎不低,來往的人非富即貴,時常能看到豪車出入。
寧儀跟著付銳修,一路走得端莊,卻還是忍不住雀躍地左右看看,如果隻看神態,活像個來春遊的小學生。
他實在太久沒出來玩了,心裡身體都悶得慌,偏偏這次來也隻是做個看客,難免既興奮又失落,悲喜交加。
有和他們同路的人瞧見他們,打扮張揚利落的女生目光在付銳修身上轉了轉,移至寧儀身上時,看出寧儀大概是第一次來,似是看透他窮人的本質,不屑地抬開視線,用英語和身邊高鼻深目的男子說了些什麼。
寧儀聽力很好,但他英語接觸的少,根本聽不懂,隻隱約覺得可能在說自己。
他戳戳付銳修,問:“他們在說什麼?”
付銳修側過頭,聽清落在身後不遠處的女生在說“我猜那個男孩子連怎麼握高爾夫球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