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儀假裝懵懂地眨眨眼睛, 長長的眼睫毛還帶著剛剛的水汽, 撲撲朔朔, 臉上掛著無辜的微笑。
付銳修心情頗好地將他的腦袋加半個身子按回去, “賣萌沒用哦。”
寧儀被按回腦袋,一側身就差點貼上冰涼的牆壁, 與之相對的, 前方是來自付銳修的熾熱體溫。
他既是鳳凰,修煉的也是火之本源, 背後這點溫度以及身上冷徹的雨水根本算不上什麼,但前方的氣息卻讓他臉紅發燙。
“我還隻是個寶寶啊……”寧儀小聲嘟囔。
付銳修漫不經心地將花灑拿下來, 放在手上掂量, 擰開開關, 試了試水溫, 點點頭,語調慵懶,“嗯, 大寶寶。”
寧儀還想再讓對方打消了這個念頭, 卻忍不住隨著他突然的動作低低的驚呼一聲。
——他被淋懵了。
寧儀轉過腦袋,不可置信地看向將花灑頭對向他的付銳修。
雖然水是溫熱的,從自己的胸膛處直流下來。
他懷疑剛剛淋雨時付銳修是不是被淋傻了, 又或者借機泄憤,所以現在自己才會有這樣的待遇。
虧他還想著讓付銳修先洗,現在看來全是自己沒事找事。
被熱水衝刷、吸飽了水分濕濕地往下墜的衣服黏膩地裹在身上,自然不會多好受, 但寧儀現在隻想著先討個說法,以及奪走敵方手中的武器。
電光石火間,寧儀的手剛觸碰到對方的手腕,就被迅速地反鉗製住,沒等寧儀下一步動作,就見付銳修居然還能空出一隻手關了水,花灑頓時又變回一個沒有任何威懾力的武器了。
“暖和一點沒有?”付銳修微微矮下身,平視他,密切地注視著他的細微表情,挑起眉,寬大的手掌拂過他的後腦勺,“原本就淋了雨,快到晚上寒意重,你居然還磨蹭?不怕感冒?”
寧儀搶過他手裡的花灑,沒好氣道:“磨蹭個鬼鬼,還不是怕你扛不住感冒,不識好人心……”
付銳修根本不與他爭辯,徑直去撩他的上衣下擺,“快點脫掉濕衣服,洗個熱水澡,然後去吃飯。”
寧儀打掉他的手,臉上寫滿“彆動手動腳”五個大字,“我沒答應和你一起洗。”
“你也沒有不答應。”付銳修垂眸看著他,聲線平坦。
寧儀哼了一聲,才不上他的當,某人濕透的褲子半點遮掩不住的某處,當他瞎了看不見嗎?
付銳修俯過身,在密閉的空間裡仿佛帶著混響音效的磁性聲音低低地響在耳畔,寧儀幾乎是聽見的一瞬間就打了個激靈。
——“我先幫你衝,然後我再洗,如果你不樂意,那就隻能一起洗了。”
這是個什麼混賬選擇題!
“我有手有腳……”不勞大駕。
付銳修唉聲,“那就隻能一起洗了。”
“我不習慣和彆人一起洗!”
付銳修歎氣,“男朋友原來也算是彆人。”
“水又要涼了。”付銳修涼涼地說。
“……”
寧儀見付銳修又試圖打開花灑給他衝一遍的樣子,認了這個邪。
他在內心反反複複地安慰自己,自己放棄反抗是因為自己並不介意多一個人服侍洗浴,他還是一隻純潔的小鳳凰。
付銳修瞧著他的表情,幫他掀了上衣,上一刻還含笑道:“我不動你。”
下一秒,寧儀就發覺空氣似乎安靜了一刻,靜謐的就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濕潤的水汽還氤氳在身周,付銳修微微地挑起眼尾。
他記得以前小可愛的身材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恰到好處的少年感,清透好看,ru暈泛著粉色。
但現在由於月份漸漸大了,又一直懶怠在家裡,肌肉被撐起的肚皮替換,圓鼓鼓的,竟十分可愛,身體前部增重,ru暈顏色加深,呈現更偏向於紅的一種豔色。
付銳修的修長的手指落在肚皮上,逐漸向下滑去,沒有遲疑地去解拉鏈。
寧儀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眼睛都快眨累了,終於忍不住按住他的手,兩人一時四目相對。
付銳修歪了歪唇,像是猜到一定會是這個結果似的,畢竟除去唯一滾床單的那一次,寧儀似乎對這種事恥度很高。
見付銳修鬆開手,寧儀顯而易見地呼出一口氣,然而他剛剛安心不到兩秒,就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溫熱的觸感傾覆下來,貪婪地攝取他的氣息。
寧儀大腦遲鈍地發現,眼前的人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發燙。
他並不排斥和付銳修單純地咬咬嘴唇,這對初涉情.事的他來說,是件很有意思、能夠感受到對方愛意的事情,甚至他有興致的時候會主動配合,但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即使之前許多次也同樣帶著濃重的情.欲,但這次卻純粹地讓他感到有點心驚膽戰。
像是預知到什麼。
寧儀被這種恍恍惚惚地、肌膚相貼的曖昧氛圍中混沌了好一會,等反應過來時,身子一輕,已經被付銳修橫抱著放到了放好水的浴缸裡,衣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除了乾淨。
付銳修拿著花灑調試好水溫,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淡定自如地幫他衝洗。
寧儀茫然地趴在浴缸壁,手指鬆鬆地搭在邊緣,盈了豐沛水汽的雙眸朦朦朧朧,像是水麵上模模糊糊的月亮,嘴唇紅潤,“你……”
“你以為什麼?”付銳修揉了揉他緋色的臉頰,“我總不至於對一個懷著孩子的人下手。”
寧儀往後縮了縮。
想起什麼,他又伸手越過付銳修的手臂往他身.下探去,毫不意外地碰到灼熱硬.挺、尺寸可觀的那一處時,又嚇得差點縮回手。
明明都這樣了……
付銳修動作一頓,麵色微沉,“不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