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付銳修隻是驚慌了一瞬, 接著下床找過屋子的各個角落, 找過隔壁,最後調了監控才確定了寧儀於天剛蒙蒙亮時就收拾了行李走了。
讓付銳修奇怪的是, 他睡在身邊,卻沒聽見丁點響聲動靜。他明明是個睡眠相對較淺的人。
而那隻被寧儀起名叫啾啾的鳥也一起消失不見。
心臟的聲音恍然放大到響徹耳畔,伴著一陣比一陣急促的喘息, 清晰可聞。
付銳修反複調著監控看。
最後出現寧儀身影的片段裡,屋子外還掩在昏暗的天光下, 鳥雀剛剛離巢。
戴著黑色口罩擋住大半張臉的少年套了一件寬鬆的深色薄外套,牢牢實實地將整個削瘦的身形包裹在其中,突出的肚皮也同樣遮掩地瞧不出端倪。
少年肩上飛旋著一隻白絨絨尾羽偏灰的鳥雀, 少年正偏頭和它眼神交流。
良久,少年轉頭抬眸看了一眼監控攝像頭的方向。
——那一刻,讓付銳修有種兩人仿佛在對視的感覺。
監控視頻並不算很清晰, 看不清少年眼中的神情,隻是朦朦朧朧的, 像窗外尚未散去的晨霧。
下一秒, 少年拖著行李箱打開門, 邁出, 帶上門。
怎麼都像是出遠門的樣子。
而且短時間不會回來。
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
付銳修深吸一口氣, 強自鎮定地給寧儀的手機撥去電話。
嘟嘟的忙音響了一分鐘,然後被掛斷。
付銳修再試一次,這次僅僅十秒就被掛斷。
付銳修手指滑動,眉宇間凝著散不去的愁緒。半晌, 發去了一條消息。
-你在哪?
這回倒是隻等了十幾秒,就有了回複。
-車站。
他言簡意賅。
-去哪?
此時正隨處亂晃根本不敢接電話的寧儀哆嗦著手指,咬了咬下唇,心虛地打字。
-我想出來走走,帶寶寶一起旅行,過段時間再回來。
付銳修幾乎被他氣笑了,目光森冷,笑意冷冽。
-哪有帶寶寶一起旅行的。
他打下一行字,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寧儀會不知道這一點?
既然敢這麼做,卻不敢接他電話,隻敢回他消息,擺明了有事困擾著他。
極有可能是寧儀自己擺不平的事,所以在這種時候選擇了逃避。
回想昨天寧儀不正常的表現,付銳修暗恨當時沒多套點話。
刪完字,他想了想,竟然能夠假裝心平氣和地問。
-出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