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安禦前的嗓門,任小粟肯定找不到這裡,正是安禦前的聲音把他吸引來的。
“我聲音那麼大嗎?”安禦前愣了一下,緊接著他看了一眼天色:“你這是要回家?”
“嗯,”任小粟往院子裡看了一眼,老頭老太太們還挺開心的,他好奇問安禦前:“就他們贏你的錢啊?”
“對啊,”安禦前笑道。
“他們偷偷換牌這事你知道嗎?”任小粟問道。
這時候安禦前沉默了,他拉著任小粟往巷子外麵走去,任小粟忽然明白了:“你是在故意輸錢給他們?”
“是的,”安禦前歎息道。
任小粟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情的背後,可能還涉及到安禦前為何如此頹唐的活著。
要知道任小粟問過宮殿,安禦前的數學和物理是什麼等級,結果宮殿說都是大師級。
原本任小粟以為會是完美級,但宮殿說科學學科沒有完美等級,所有人都隻是大師。
這種說法任小粟也能理解,畢竟人類對科學還在探索之中,根本沒法達到所謂的完美等級。
而一個數學、物理的大師,竟然淪落到看守圖書館,這要說其中沒點故事,任小粟是肯定不信的。
任小粟問道:“他們是你什麼人?”
“是我以前兩位好朋友的家人,那兩人也是我帶的學生,”安禦前說道:“一次實驗中,我們實驗室出了事故,因為我的疏漏造成爆燃事件,他們兩個作為我的助手全都死在那次實驗裡了。”
“什麼實驗?”任小粟猜測道:“核試驗?”
“要真是這種級彆的事故,恐怕你都看不到88壁壘了,”安禦前沒好氣的說道。
“奧,”任小粟之前還以為安禦前從事的是這方麵工作呢:“那之後呢?”
“然後我就被辭退了,丟了工作,連女朋友都跟我分手了,臨走前還把家裡養的烏龜都帶走了,”安禦前歎息道。
“所以你就消沉了?”任小粟不太理解。
“不然呢?要是你,你會怎麼辦?”安禦前說道。
任小粟沉思道:“起碼把烏龜分了吧,酒可以各帶各的。”
安禦前:“???”
這不是正傷感呢嗎,怎麼忽然就說起分烏龜的事了?
他不知道,對於任小粟他們這樣的流民來說,哪怕親人去世了日子也要照常過,誰有空多愁善感?
任小粟在集鎮上見了太多的人,前一天家人去世,第二天就得去工廠繼續乾活了。
兩個人沿著長街往前走去,路燈昏黃,安禦前的身影顯得格外蕭索。
任小粟道:“那你故意輸給他們錢,是為了讓他們生活好過一些吧?”
“對的,”安禦前點點頭:“我自己倒無所謂,怎麼都能活下去,可他們不一樣,沒了孩子就沒人養了。”
“行吧,”任小粟感歎道:“你還挺講義氣的。”
“他們畢竟因我而死,”安禦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