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好歹是受過南海觀音佛蔭的,她有些忐忑的問:“前輩,好像對佛家很有意見?”
“意見談不上,隻是看不慣他們這般虛偽而已。”
“怎麼會呢,佛家已普度眾生為己任的。”白素貞還沒從佛家熏陶中轉過思路。
江司明放下酒杯,問她:“是麼?普度眾生為己任,那為何現在妖鬼肆虐人間,那些佛祖菩薩羅漢不全出來拯救這個亂世?反而任由這個人間亂下去,百姓繼續受苦下去。”
“他們隻會安排少數僧侶下山,說什麼拯救蒼生,實際不就隻是想讓他們的得意門生曆練麼。”
“這樣又能宣揚佛教,又能曆練弟子,還能收攬人心,算盤打得是真響亮,那法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我在錢塘江這麼久,就隻看到他一個和尚,其他全是道士。”
白素貞啞然,想一想好像還真是。
她跟小青在錢塘江住了好幾天了,道士倒是看到不少,可和尚真就隻遇到法海一個。
而且法海一見她們就直接動手,壓根不分好壞。
“也許隻有這個和尚是個特例也說不定,南海觀音大士還是很憐憫蒼生的,還說等我突破元嬰境,就收我為座下弟子。”白素貞說道。
江司明笑了,道:“你也說了,觀音說是等你突破元嬰境再收你,為何?因為隻有你到了元嬰境,才有被他利用的價值,否則他為何不收小青呢?”
“這...觀音大士說是小青佛性不夠...”
“嗬嗬,這你也信,你是真傻。”江司明不屑的笑了。
小青最先想通,讚同道:“我覺得前輩說的有道理,姐姐,你看那法海,見了我們就抓,觀音大士雖然提點過你,但那時候你已經是金丹後期了,在妖界中算是很強的存在。”
“之前有隻樹精是元嬰期修為,雖然殺了很多人,可觀音大士還是收他做了弟子,還賞了他幾滴仙脂露。”
“還有一隻老實巴交的熊精想拜入大士門下,那熊精從未作惡一心向佛,卻因為隻有築基期修為被拒之門外,大士說那是熊精沒有佛緣。”
“還有...”
小青還想再說,白素貞卻已經打斷道:“好了小青,彆說了。”
白素貞心裡已經亂了,就像是一直信奉的東西突然變了質,不再是她信奉的東西了。
江司明也沒有再多說,這東西多說無益,得自己去看透。
佛教這玩意本身就是古印國傳來的,異國的宗教,目的性不用多說。
他們佛家說是戒色,卻有歡喜佛,說是戒葷腥,卻有自在佛。
還整個什麼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歪理。
說是眾生平等,卻要世人跪拜。
口號是普渡眾生,卻隻見那金鑾廟堂遍地開花,卻不見那漫野鷹鷲,不給香油錢就是不誠心。
而且什麼都跟命運、功德、前世扯上鉤。
你金榜題名,說你前世是智慧佛的前身,說你前世福緣深厚。
這特麼分明是人家努力奮鬥讀書的成果,跟前世和功德有個毛線關係?
儒教還要思辨一番,佛教那層窗戶紙,隻要捅破,簡直醜陋不堪。
一頓飯下來,小青倒是越來越跟江司明親近了,白素貞卻心神恍惚。
還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停的推敲和反思江司明說的話。
直到畫舫回到錢塘江,江司明已經瀟灑離去,白素貞卻還在船上發呆。
被打後的許仙躺在家裡,臉上被包成了粽子,想起今天被江司明如此羞辱,他就悲憤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