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寫錯(1 / 2)

第1章

“反正有黎澳在,我一點兒也不擔心。”

洗手間裡,尹翦一邊洗手,一邊道,“這一次新秀賽,虞景硯人氣最高,實力最強;黎澳最廢物,如果不是憑著那張臉,八成早就被淘汰了。”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嘛,而且你可要小心點兒,萬一人家逆風翻盤……”另一個人勸道。

“逆風翻盤?”尹翦嗤笑一聲,“哼,如果是彆人,那還有點兒可能,但黎澳唱不能唱,跳不能跳,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就他那演技,扔去演MV估計都要被人嫌棄僵硬。”

“將他留到現在,該有的熱度也賺足了。接下來就是總決賽,再讓他留下去,五大的招牌就要砸了。他是必然會被淘汰的,我又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另一個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顯然也是想起了點兒什麼。

忽然,“叩叩叩”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兩個人身體一僵,轉過頭去,便看到一個男人一手插兜,另一隻手還維持著敲門的姿勢。

正是兩個人議論的主角,黎澳。

柔軟的黑色短發稍顯蓬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漆黑的瞳孔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淵,雙唇開合,似笑非笑地道,“廁所裡聊天,二位倒是挺應景。”

說完,也不等那兩個人回應,他便施施然地離開了。

*

廁所裡,兩個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另一個人遲疑著問道,“尹翦,我怎麼覺得他剛才的那句話有些怪怪的?”

尹翦思索了一會兒,什麼東西和廁所應景?

下一瞬,尹翦臉色驟變,罵了一句臟話,“艸,他在罵我們呢!”

另一人此時也回過了味兒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雖然是他們出言不遜在先,但被人當麵頂回來,仍舊讓他們覺得十分光火。

若是一個實力派也就罷了,但偏偏是一個花瓶。

被實力派嘲諷跟被一個花瓶嘲諷,所帶來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咬了咬唇,尹翦眸子裡閃過了一抹寒光。

*

黎澳慢悠悠地在走廊上走著,他正在緩慢地梳理著腦海中突然出現的陌生記憶。

更準確地說,是一本名為《不馴》的內容。

書中,原本這具身體的主人——黎澳,隻是一個沒有多少戲份的炮灰角色,是主角前進道路上的一塊絆腳石,在被主角打臉群嘲之後,就徹底在行文內消失了,他被迫退賽之後去了哪裡,又經曆過了什麼,全都沒寫。

黎澳的眸子不著痕跡地掃過周圍,長廊的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是完全相同的門,如果不是這條長廊有儘頭,黎澳甚至以為自己又進入了一段周而複始的魔法幻境。

忽然 ,一扇房門被人猛得拉開——

黎澳一頓,下一瞬,一道熱情滿滿的聲音就傳入了他的耳朵裡,“小黎!你回來啦!”

“嗯。”黎澳並不認識這個人,隻能淡淡地嗯了一聲,等待著對方的下一句話。

“報名就快截止了,我聽說你的節目還沒有定下來?得抓緊了啊!”那個年輕人頭發被染成了棕色,也不知道是沒有打理,還是刻意做的造型,亂糟糟的,或者說……是淩亂美?

黎澳點了點頭,笑著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說完,黎澳便繼續向前走去。

卻被那個年輕人按住了肩膀,“哎,小黎,你等等!”

黎澳臉色一沉,渾身肌肉崩起,險些沒控製住自己出手的衝動。

忽然,一段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

黎澳有一瞬間的恍惚,湧入的記憶主角,是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

隻是那個年輕人的氣質更偏陰鬱,身上像是壓著看不見的沉重枷鎖,每一步前行,都讓人覺得他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潰。

記憶裡,那個年輕人和眼前這個人互通了姓名,也讓他瞬間知道了眼前這個熱情洋溢的大男孩的名字。

郎趾,和原主一樣,也是五大娛樂公司聯合舉辦的新秀賽選手之一。

不過此人性格大大咧咧,整個人熱情四溢,像是一條閒不住的大型犬,總喜歡往彆人身邊湊,有人喜歡他這樣的性格,自然也有人討厭。

隻是郎趾這個人吧,隻要不是當麵吐槽他,他幾乎理解不了彆人的言外之意。

因此,即使黎澳此時臉色有些難看,郎趾還是大大咧咧地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要去哪兒?你房間不就在對麵嗎?”

黎澳一頓,扯動麵皮,笑著點了點頭,“謝謝。”

說完,他轉身,看著門把手,陷入了沉思。

為了不引起郎趾的懷疑,黎澳緩緩伸手 ,握上了門把手。

在他握住門把手的那一瞬,陌生的記憶再度湧入他的腦海,仍舊是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年輕人的記憶。

關好門,黎澳打量了這個房間一眼,很普通的一個房間,擺放著一張單人床,一個不大的衣櫃,床頭處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麵淩亂地放著一些書籍和紙張。

片刻後,黎澳伸手拉開椅子,在他的手觸碰到椅子的那一瞬間,陌生的記憶再一次湧入他的腦海。

在椅子上坐好,黎澳雙手交叉,擱在自己的膝蓋上,“真是一個……有趣的世界。”

對於一個來自埃爾克斯大陸的魔法師而言,這個世界有一種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這裡沒有他所熟悉的魔法師和劍士,也沒有彼此間征伐不休的王國,更沒有時刻覬覦著人間的惡魔。

這裡……是一個和平的世界。

和平,一個遙遠到讓黎澳陌生的詞彙,在魔法結界破碎,直麵惡魔之前,他都曾經堅信和平終究會到來,隻是,他卻永遠也看不到了。

收回思緒,黎澳半闔著眼眸,在腦海中回憶著自己方才所接受的記憶。

記憶的主人,屬於一個名為黎澳的年輕人。

黎澳基本上能夠確認,自己隻要觸碰到和原主有關的物品,或者人,就會接收一部分原主的記憶,或者說,是原主的部分記憶被激發。

被郎趾拍上肩膀的時候,黎澳腦海裡閃過的是原主和郎趾相處的畫麵。

握住門把手的時候,浮現出的是原主從門內進進出出的畫麵,有時滿臉著急,有時又興奮無比,似乎是遇上了什麼極為開心的事情。

而觸碰到椅子後,黎澳看到的畫麵更多,大都是原主坐在椅子上看書或者是寫寫畫畫的畫麵。

原主似乎是遇上了什麼難題,一張又一張的白紙被填滿又被扔掉。

黎澳抬手拿起了桌麵上的一份草稿,他本已經做好再一次被記憶填滿腦海的準備 ,然而……這一次卻什麼都沒有發生,仿佛黎澳拿起的隻是一疊再普通不過的草稿紙。

微微皺了一下眉,黎澳嘗試著去觸碰這個房間裡的其他東西。

如黎澳之前所猜測的那般,隻要他觸碰到和原主有關的物品,他的腦海裡就會出現一段和原主有關的記憶。

既然如此……

黎澳抖了抖手裡的那一疊草稿,挑眉道,“這應該不是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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