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撒入房間,催促著懶起的人睜開眼睛。
警局內的燈火在日光的襯托下,也逐漸變得黯淡。
肖揚活動了一下脖子,餘光掃過一旁的佘哥,忍不住道,“佘哥,今天還要繼續審嗎?”
將手裡的煙灰磕掉,佘哥點了點頭,“繼續。”
但是,想起刁俊的無賴,肖揚也是忍不住皺眉。
然而,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
所有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電腦中正播放著審訊刁俊的全過程,一旁的文件夾裡也是整理出來的口供,異常詳儘。
“今天的刁俊,幾乎是問什麼回答什麼。”負責審訊的那人臉上有一道傷疤,雖然很淺,但是靠近眼睛,足以看得出當初受傷的時候有多麼凶險。
“他甚至連他和上一級的聯係方式和聯係地點以及頻率都說了。”
“不止呢。”一人憂心忡忡地道,“之前還跟個烏龜殼似的,什麼都不肯說,怎麼現在突然間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倒出來了?”
“會不會……他是故意的?比如,故意在九成真的消息裡摻一成的假消息?”另一個人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但我們也不會不去核實。”
“但我們也不可能全部都去核實。”
就比如他們剛剛說的,聯係的暗號和時間,他們當然可以派遣臥底,但是就算是派遣臥底,也得給人家準確可靠的信息吧?
錯誤的信息可是會要人命的!
肖揚忍不住又看向了佘哥。
佘哥是最近一年多之前才調過來的,但是沒多久,肖揚就打心底裡佩服起了這個人。
就是他的名字真的是很占人便宜,佘戈。
也不僅僅是肖揚,局裡的其他人也下意識地看向了佘戈。
*
與佘戈肖揚他們的糾結為難不同。
刁俊現在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恐慌之中。
他在害怕。
刁俊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這就是之前那場審訊中的他自己最真實的寫照。
審訊開始的時候,問的仍舊是那些老問題,刁俊原本是想和以前一樣繼續的,但今天卻不同。
他居然脫口而出了!
那一瞬間,刁俊就意識到了不對,但是他根本停不下來!
為什麼會這樣?
刁俊的腦海裡閃過了黎澳的模樣,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想起了夢裡自己的一言一行。
那……真的是個夢嗎?
如果是夢的話,為什麼自己會記得這麼清晰?不應該都是模糊的嗎?
最開始的時候,負責審訊他的那位警員並沒有太在意,隻以為這是刁俊又一次編造的假消息。
但很快,隨著審訊的繼續,刁俊說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那位警員的神色也越來越嚴肅。
到最後,刁俊的臉上已經幾乎是驚恐了。
一邊驚恐一邊有問必答,這畫麵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詭異和恐怖。
即便再一次從電腦上看到,那個負責審訊的警員也不由得覺得背後有點兒毛毛的。
“刁俊現在是什麼反應?”佘戈問道。
“他看上去魂不守舍的,而且,像是在害怕著什麼。”
“害怕?他在害怕什麼?如果是還害怕他背後的人,那他隻需要選擇閉嘴就行了,現在開口了,卻又是這樣一副樣子,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總不會是有人給他下了咒,讓他必須開口吧?”有人開起了玩笑,似乎是想要活躍一下氣氛。
“要真有那種咒語什麼的,我肯定要去搞批發,給那些嘴硬的挨個上一個。”另一個人以同樣開玩笑的語氣道。
“所以刁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
而搞出了這一切的黎澳卻對此一無所知。
刁俊的背後很明顯有一個龐大的產業鏈,而且組織嚴密,忠誠性極高,這一點,從刁俊本人的守口如瓶就能看得出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組織的勢力太過龐大,他們擔心被報複。
但黎澳顯然對於調查清楚刁俊背後的人是誰沒有什麼興趣。
饒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隻不過是一個學生失蹤,最後竟然牽扯出來了這麼多的麻煩,一件又一件,讓人措手不及,但那時候的他卻也隻能不停地向前走,然後帶出更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