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聖山。
跪在地上的洛米爾起身，在全體天空使的矚目下踏入了儀式的正中央位置，然後抬起頭和神台之下的天空使之王對視，點頭致意也說明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
由杜瑪這樣一位強大的神選和轉生者為他主持儀式，這比他自己主持儀式成功率要大得多，同時也可以減少洛米爾分心在其他事物上。
不過許多想要成為使徒的存在，是不敢將自己的生命和使徒之路輕易托付給其他人的，所以隻能找那些自己絕對信得過的人，或者乾脆直接自己主持儀式。
神殿裡。
三位八翼天空使同時抬起手，一圈圈光芒從光輝神殿之中旋轉而出，籠罩在了整個光明聖山頂部。
“要開始了。”
“洛米爾。”
杜瑪提醒了洛米爾一句，洛米爾立刻閉上了眼睛。
立刻看到洛米爾的身體在一股強大的力
量托起下緩緩漂浮了起來，洛米爾可以感受到有著外部力量在促進自己的力量發生轉變，而他也同時在身體裡麵調控著所有的力量。
“神恩術！”
天空使神恩術發動了。
一個虛幻的龐大天使之影從洛米爾的體內升起，那天使之影外形和洛米爾非常酷似，但是足足有著三十米高。
這是洛米爾的咒印之靈，由精神力和咒印組成。
不過天空使的咒印之靈是可以直接注入自己的血肉之軀內的，將自己的身軀膨脹到非常龐大的地步，這也是能夠運用靈性力量的超凡職業的一部分特征。
“神恩三要素，神血、精神、咒印。”
洛米爾在內心之中背誦著神恩術的關鍵，按照早就預演過很多次的方法，將自己的力量分成三份。
“精神力！”活化後的精神力格外地靈動，就好像飄逸的風，在空中舞動。
“咒印！”兩枚咒印出現在了半空中，其中一道是翼人自帶的殘缺風之咒印，另一道則是屬於天空使職業帶來的咒印。
“神血抽離。”洛米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抽出自己身體之內的神血。
一片片銀色的光點順著他的身體旋轉而出，洛米爾的身軀也好像失去了生命的感覺，一點點化為了一個空殼，瞳孔再也看不到任何情感。
好似一具行屍走肉。
同時也可以看到，天空使眉心深處的那塊石頭也失去了所有的光澤，暗淡無光。
此時此刻，洛米爾所有的力量全部展露在人前。
銀色的神血，飄渺的精神，代表法則的烙印。
三者在天空之中閃耀。
使徒之路的前幾步走得很穩，可以看得出，洛米爾這一路走來都很紮實。
神血純粹，精神力強大，咒印穩定。此時，天空使之王的三個化身一同出手。
整個儀式術陣的力量一瞬間拔高了起來，所有的天空使都將力量灌輸進入了儀式術陣之中，同時吟唱起了聖歌，力量共振在一起。
從夢界借來的力量，來自天空使者的力量。
二者龐大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化為壓力朝著洛米爾壓去。
一瞬間。
無形的風暴圍繞著洛米爾旋轉了起來，而其就是風暴的中心，那股壓力在強烈壓迫著神恩三要素的力量，想要將其熔煉為一體。
若是換了其他人，需要自己掌控儀式術陣，還要擔心儀式的力量不夠。
同時這一步的蛻變過程，耗費的時間非常漫長，一不小心就在中途出了差錯。
但是可以看到在洛米爾的身上就完全沒有這種情況，那股強大的力量一瞬間就將洛米爾的精神和咒印壓入了一個神血單位之中，洛米爾的神血瞬間開始蛻變，化為了一枚細微到肉眼不可見的結晶體。
神恩石。
當變化開
始的時候，洛米爾身上的變化就如同推到了第一枚多米諾骨牌。
浩瀚的銀點被吸引了過去，神恩石不斷地擴大，最終將洛米爾所有的神血轉化。
“神恩石凝結出來了。”
“第一步成功了。”
“那就是神恩石，和天使之石有些不一樣。”
所有天空使看到洛米爾的神恩石凝結出來，都為之高興，這代表著第一步已經完成了。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鬆了口氣，覺得最難的一步已經完成了。
就連洛米爾也高興無比。
此刻他的意識懸掛在天空，完全脫離了身軀，以靈體的姿態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就是我的神恩石。”
“智慧種全部力量，熔煉出的使徒之石。”
神恩術就是以神恩石命名，可以見得這一步的關鍵，而在沒有經曆過使徒之路的人看來，走完這一步幾乎就等同於成功邁入使徒位階了。
不過神台下的杜瑪看著洛米爾的神恩石，表情卻變得有些嚴肅。
洛米爾的神恩石的確凝結出來了。但是非常勉強，勉強到了極限。
那神恩石的個頭，要比正常使徒的神恩石小了足足一圈。
要不是杜瑪親自出手布置下了這樣強大的儀式術陣，依靠洛米爾自己，他是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天賦和力量凝結出這枚神恩石的。
不過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杜瑪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些什麼，因為這會動搖洛米爾的信心。
接下來。
洛米爾就要用神恩石來改造自己的天使之石，改造自己的天空使形態，踏入更完美的境地。
天空之中的神恩石落下，朝著洛米爾的身體融入。
剛好和洛米爾的額頭相碰。
“轟！”
洛米爾翅膀揮動，雙手展開。
同時一股強烈的氣浪在半空之中炸裂開來。
洛米爾的身體瞬間虛化，但是他眉心深處的天空使之石卻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神恩石的力量不斷的注入天空使之石中，將天使之石轉化成一個類似於神話器官一樣的存在，而洛米爾的意識、靈望、記憶也在天空使之中獲得蛻變。
洛米爾感覺到自己力量正在重塑，他的生命本質也從凡人向著神話生命躍遷和靠近。
同時，密密麻麻的天使之羽從周圍落下。
每一道天空使之羽的背後，都有著一個天空使的影子在若隱若現。
一旦洛米爾真正成為了八翼天空使，這些天空使也將會從虛幻之中踏出，化為洛米爾的咒印之靈和化身。
這就是四階使徒的力量，一個人便能夠化為一個超凡軍團。
但是這個時候問題出現了。
隻見洛米爾的神恩石不斷地縮但是他的神話器官改造卻遲遲沒有完成。
看著神恩石漸漸變洛米爾的心中瞬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天賦不夠，凝結出的神恩石太小的問題在此刻徹底體現出來了。
不過洛米爾並沒有後退，反而一鼓作氣的將力量朝著天空使之石力量注入進去。
“蛻變！”
“蛻變啊！”
洛米爾在心中呐喊著，帶著期待。
不過直到神恩石的力量徹底耗儘，洛米爾的天空使之石距離最後的蛻變還差一段距離。
一瞬間，洛米爾的天空使之石因為缺乏後續的力量，朝著朝著外部汲取。
這變化。
也同樣體現在了洛米爾的身體上。天空使之石出現了問題，洛米爾的身軀立刻出現了異化。
散發著光芒的洛米爾，他那完美的天空使身軀瞬間散去了所有光澤，就好像他體內有著什麼東西在吞噬著他殘餘的所有力量，吞噬著他本身。
“出問題了？”所有天空使一直都在看著洛米爾，當然也關注到了這一變化。很快。
洛米爾直接從高處墜落。
他那白色的神聖羽翼瞬間黯淡，化為了翼人的灰色。
他已經連天空使的形態都無法維持了，此刻竟然在漸漸變回一個翼人，屬於翼人的標誌性特征，那雙健壯的下肢和利爪破開皮膚探出。
“洛米爾！”和洛米爾相熟的一些天空使，忍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
“怎麼會？”更多的天空使臉色一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哪怕是沒有掌握神恩術的知識，但是在場的天空使也知道，成為使徒一旦失敗了，也就等於麵臨著死亡。
“砰！”
洛米爾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砸在了石板上。
不過普通的衰落，自然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但是可怕的是，洛米爾的天空使之石還在汲取著他身體的力量，可以看到他漸漸變得乾枯了起來。
使徒之路。
隻有前進，沒有後退。
不過哪怕將洛米爾的一切都吸乾，也無濟於事、杯水車薪。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洛米爾反而不怎麼害怕了，準備了這麼久，他自然也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洛米爾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跪在了地上。
其他天空使想要靠近扶起他，但是洛米爾卻立刻抬起手，阻攔了他們，不允許他們靠近。
因為現在的洛米爾就好像一個炸彈，普通的天空使靠近他會有危險。
洛米爾看著自己的羽毛落在地上，想要抓起來的時候，羽毛卻瞬間化為了一團灰燼。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一團灰燼，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失敗了！”
“還是不行啊！”
洛米爾跪在地上，見證著自己的失敗，言語中有些失落，但是至少並不迷茫。
他也終於體會到了烏斯最後的心情。雖然失敗了，雖然輸了。
雖然還是會不甘心。
但是能夠看到最後的答案，也是對自己人生的一個完美答複，哪怕那人生的答卷上是一個叉，但是總比一片空白讓人覺得充實。
神殿之中。
所有天空使惋惜地看著洛米爾，看著他跪在地上一點點前行。
洛米爾跪著一點點朝著杜瑪靠近，最後他來到了三位一體的天空使之王麵前，跪在了神台下。
杜瑪看上去充滿神性的臉龐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眼神帶著一絲傷感。
她送走了一代又一代天空使，見證了翼人的數個時代更迭，也已經漸漸習慣了生離死彆。
但是當每一次生離死彆到來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悲傷。
洛米爾跪在地上，輕聲說道。也在做著最後的告彆。
“杜瑪大人！”
“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洛米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聲音變大了幾分。
“雖然，我不能夠成為您的使徒。”
“但是我的神恩石已經出現了，請您用它來製造出一個神話道具的胚體吧！”
“我願意將我的人生之夢獻給您，永遠固定在夢界的深空，成為您通往神座的基石。”
洛米爾臉上帶著笑，好像他還是一個孩童的時候，圍繞在杜瑪的腳下轉著圈，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說著自己的願望。
製造出一件神話道具，然後借助道具的力量成為半神，去爭奪四大權柄的智慧果實。
那是雷和杜瑪的對話，是那個古老神明種說出額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