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行程之中,來自於各方勢力和各個區域的消息,也在不斷通過滿月王國的記錄官傳遞到赫爾法斯這裡。
打起精神來,開始認真對待這件事情的赫爾法斯,立刻根據目前逐漸豐富的信息將局麵逐一列了出來。
“想要穩定秩序,就首先必須維持現有的滿月王朝秩序,或者打造一個全新的秩序。”
“目前已知能夠操控和改變龍人世界的勢力。”
“以滿月之王為代表的滿月之地東部城邦聯盟貴族、將軍率領的狩魔人和禁衛軍團、記錄官代表的控製整個王朝的龐大基層官僚體係。”
“以滿月西部黑鐵、青銅、白銀三座城市為主的舊龍王時代英雄後裔和遺民,以及諸多龍殿,這些人代表著龍王時代的力量。”
“以茲提克王為代表的,剛剛組建起來的東海岸城邦王國聯盟,也是諸龍之戰後日漸崛起的新王國力量。”
“以神形會為代表的,遊離於王國陰影之下的各個超凡勢力。”
赫爾法斯明白,隻是單純地殺了滿月之王並不能解決問題,單純的中止戰爭也沒有辦法重新建立秩序。
一個不小心,這片大地瞬時就是滿月王朝崩塌,重演諸龍之戰和黃金時代陷落的慘狀。
隻有解決麻煩和終止戰爭的同時,也將後續的秩序重構的問題考慮清楚,才能夠真正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滿月森林外。
赫爾法斯居住在一個繭樹小鎮裡,穿上了新買的一套寬鬆圓領貫首衫和褲子,看著自己寫在卷軸上的一個個名字。
他先是在茲提克王和東海岸城邦王國聯盟上畫了一個圈,然後又寫下了一個問號。
之後,他的目光審視著看向了神形會。
片刻後掠過,最終落在了滿月之地西部區域的各個勢力的名單上。
“我拿到封印之書後,就應該立刻著手將這些人統合起來,分清楚哪些人是可以用的,哪些人可能會出現問題。”
“有封印之書在手,以真名和心靈能力控製封印物,加上黑之王的名義和身份,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然後,是龍殿。”
赫爾法斯注視著龍殿的名字,表情有些凝重。
相比於滿月之地西部區域的城主和狩魔人,對於赫爾法斯來說,這些龍是最危險的。
他們不屬於封印物,力量超然且無比強大。
就算是名義上屬於他的黑鐵龍殿。
還有所謂的他的眷者黑鐵龍。
哪怕他是黑之王,也不敢說這些黑鐵龍就會聽從他的號令,屈服在他的意誌之下。
這些龍對於他來說,是完全不可控製的。
赫爾法斯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他也算是感受到了一部分初代滿月之王在麵臨這些龍的感覺了,又為何要將他們關在這個名為龍殿的囚籠之中。
他甚至也有著和這位初代滿月之王一樣的想法,不能將這些龍的意誌和力量徹底地釋放出來,應當依舊以龍殿來約束住他們。
“算了,先拿到封印之書後再說。”
“再想辦法,從黑鐵龍這裡開始下手尋找突破點。”
一夜無眠,第二天赫爾法斯便騎著一條地龍獸,沿著曾經由他親自開辟的那條路前進。
這條路和昔日相比,不知道寬大平整了多少。
而曾經危險湍急的河流之上,架起了一座石橋,連車輛都可以輕鬆通過。
往日裡,他們經過這裡都要小心翼翼地,而如今卻可以一路狂奔。
穿過重新挖通的隧道。
隨著前方變得豁然開來,一座大峽穀還有聳立在峽穀前的巨門關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一個接著一個地人流穿過巨門關卡進入峽穀之內,就好像小人走進了巨人國。
透過峽穀,一眼望去能夠看到峽穀內重重疊疊的建築,就好像透過一扇神秘的門看到另一個世界。
他終於到了。
黑鐵城。
赫爾法斯死死拽住了禦獸皮套,胯下的地龍獸也立刻停了下來。
他看著八百多年後的黑鐵城,看著那座熟悉的峽穀,還有完全認不得的關卡大門。
“我回來了。”
一瞬間,赫爾法斯感覺自己就好像做夢一般。
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轟隆!”
天空突然響起一道驚雷,然後稀稀落落地開始下起了雨,空氣也變得陰涼了起來。
那陰冷的雨和空氣襲來,落在人們的身上。
讓人驟然察覺到,季節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轉換。
——
黑鐵城。
專屬於黑鐵龍一族的龍殿,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龍殿之一。
這座殿堂十分宏偉,它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八百年前,最初原本是黑之王赫爾法斯留下的議事大廳,曆經一代代不斷修繕和擴建,如今到了如同神跡一般的地步。
它聳立在這座城市的中央,就好像一座山峰聳立在群山之巔,遠遠高出其他的所有建築。
這裡有著龐大的侍龍僧侶團體居住在這裡,世代供奉著守衛著這裡的黑鐵龍們。
此刻。
他們身披著白色的長袍,彙聚在大廳之中唱著史詩神話的讚歌。
歌頌著那古代的英雄,也讚美著那昔日的王者。
莊嚴肅穆且低沉的聲音,回蕩在那一根根高達20米的大理石柱子之間。
突然之間。
“轟隆!”
一道驚雷炸響在天空讓殿堂裡的侍龍僧侶們變得驚慌起來,也中斷了禮讚的程序。
他們看向了外麵,便發現雷霆過後,轉瞬便下起了雨。
而此刻,在更深處的一座大廳裡。
擁有神之形,身穿黑色衣衫的一男一女看著大廳裡的石頭餐桌,還有牆壁上的壁畫,這裡是最初黑之王為建城典禮而準備的廳堂。
可惜,最後他沒有歸來本應列坐其上的英雄們也沒有歸來。
從那以後這裡便成為了聖跡之地。
沒有人敢列坐其上。
隻是容人瞻仰和參拜。
雷聲中,男人和女人走到了外麵。
他們抬起頭,用臉迎接著天上的雨。
男人看向女人,問她:“你看到了什麼?”
女人說:“我好像看到黑之王歸來了。”
男人:“那或許隻是個傳言。”
女人:“費科摩多看到了黑之王,那就絕對不可能是傳言,他真的回來了。”
男人:“他還會記得我們嗎?”
女人:“當然。”
一男一女回過頭去,看向了那幅壁畫。
古老的壁畫早已在歲月之中變得斑駁,模樣也變得模糊不清,隻依稀看得到一個戴著鬥笠一樣的油麵包農夫帽子的男人行走在農田之中。
“可惜,我們已經不記得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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