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遊過大海,穿過深海魔淵這片所有三葉人聞之色變的詛咒之地。
連魔淵之民都不願意靠近這裡,害怕再度被神放逐到那永恒的黑暗之域。
往下可以看到一條深不見底的海溝直通海底的最深處,黑暗的世界好像一張吞噬一切的大嘴,從上方經過的感覺就如同從世上最恐怖的怪物齒唇之間逃離。
蒂托浮出水麵,依靠著神之杯的力量觀測著周圍。
眼睛看不到,那通往神賜之地的光卻依舊在指引著他方向。
“在那邊。”
“得往那邊走。”
石盔老人從後麵追了上來,比起之前的速度慢了很多,顯得有些慢吞吞的。
蒂托甚至聽到了他不規律的喘息聲,一聽就讓人感覺到虛弱無比。
詩人覺得不對勁:“你受傷了。”
石盔老人胸口的甲殼上出現了一道道碎裂,的確受了些傷,隻是從外表看不出來嚴不嚴重。
老人自身倒是不太在意:“年紀大了,不比曾經了。”
“哪怕是碰撞幾下,也有些承受不起了,這具身體已經脆弱得和沙石一樣了。”
魔淵之民的甲殼會隨著年紀變大而漸漸變得脆弱,和三葉人剛好相反。
三葉人的骨甲年齡越大反而越堅硬,漸漸的如同石頭一般。
蒂托關心的問道:“嚴重嗎?”
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關心一個魔淵之民的安危,甚至和一個魔淵之國的王者成為朋友。
石盔老人停下來喘息了幾口氣:“不太嚴重,先趕路吧。”
再度潛入水中,穿過蔚藍的大海和魔淵。
幾天後。
兩個人循著神之杯的指引一路前行,這片茫茫大海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標誌物。
沒有島嶼,沒有希因賽的鎮落,更沒有遺跡。
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處,離開深海魔淵究竟有多遠了。
他們隻能確定自己的方向沒有錯,但是神賜之地究竟在哪裡,還有多久才能抵達,或者說能不能抵達。
兩個人都是一無所知。
石盔老人已經虛弱得無法前行了,他身上的傷勢比他說的要嚴重得多。
他遊著遊著,開始朝著海底之下沉去。
蒂托突然拉住了石盔老人,將他托起架在了身上。
“我背著你。”
石盔老人沉默了一會,說出了兩個字。
“謝謝。”
兩個人相互扶持著繼續前行,蒂托是石盔老人的手杖,而石盔老人是蒂托的眼睛。
黃昏降臨,兩個人緩慢的潛行在金色的大海之中。
太陽的餘暉透過海麵,映入海水之中,也同樣給兩個人帶來溫暖和希望。
金燦燦的海平線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影子。
剛開始兩個人還沒有注意到,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那個影子也在不斷的放大。
石盔老人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什麼。
是一座島。
石盔老人按住了蒂托,瞳孔一瞬間放大。
那是什麼樣的一座島啊,在太陽的沐浴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輝。
遠遠看去,就好像是純金色的。
神聖、聖潔。
還帶有金子一般的永恒。
“出現了?”
“真的出現了!”
蒂托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立刻反應了過來發生了什麼。
“真的?真的嗎?”
“就在前麵嗎?”
詩人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他從天空神殿出發,一路而來不知道走了多遠,遇到了多少困難,這是終於要抵達終點了嗎?
石盔老人比詩人更加激動,他望著那座島嶼,不斷的說著話。
“神賜之地,真的有神賜之地。”
“原來神!”
“真的存在!”
兩個人加快速度,朝著神賜之地而去。
海水越來越淺,兩個人一點點從海水裡走出,踏上了了神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