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讓他看得更清楚,“估計過段時間,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抱歉。”梁望舒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道歉。
“我說過了,這跟你沒關係,你不用太在意。”裴識月翻出淡疤霜遞過去,“所以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
梁望舒沒動:“它淡疤的效果很好。”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用?”
裴識月不答反問:“這個藥很難買吧?”
“……還好。”
“我媽媽托了很多人都沒買到,你是怎麼買到的?”裴識月剛從補習班回來,還戴著眼鏡,抬頭看人清晰得不適應。
她抬手把眼鏡摘了下來,視線變得模糊,好像勇氣也多了點:“梁望舒,你應該能感覺到吧,我之前對你是有好感的。”
他愣了愣,抿著唇點了下頭。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
同情,憐愛,喜歡都會是其中的原因。
梁望舒也許真的不太會說話,但他不是鐵石心腸,那麼炙熱的一顆心朝他靠近,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忽然一聲悶雷。
裴識月抬頭朝窗外看了一眼,又說:“可我也是有尊嚴的,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貓小狗。我有選擇和誰交朋友的權利,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變來變去的,對我來說或許是一種傷害呢?”
梁望舒眉頭微微擰起來,卻沒有馬上說話,也許是不知道怎麼說,也或許是不敢說。
但裴識月不想等了,拎上書包起身朝外走,才走到門口,綿綿細雨已經落了下來。
裴識月虛張聲勢地怒氣撲哧撲哧被澆得一乾二淨,停在店門口張望附近有沒有便利店。
梁望舒追出來,和她並肩站在屋簷下,沉默片刻,道:“對不起,我沒想過這樣做會給你帶來傷害。”
裴識月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你帶傘了嗎?”他問。
“我要是帶了,你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嗎?”裴識月低頭把手機按得劈裡啪啦響。
“我帶了,要一起走嗎?”
“……”或許之前裴識月還沒有那麼生氣,但這次卻是真的想發火:“你說話不大喘氣會死嗎?”
“不會,主要是怕你剛剛一怒之下把我的傘扔了。”
裴識月咬了咬牙:“你不會覺得自己很幽默吧。”
梁望舒看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但很快又變得正經起來:“真的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你願意和我交朋友,應該是我的榮幸,我不該憑著自己的想法乾涉你的選擇。”
他開口就把談話高度上升到榮幸不榮幸上,搞得裴識月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半天都沒吭聲。
梁望舒撐開傘,望向她,把“要一起走嗎”說得跟“能不能原諒他”一樣真誠。
裴識月不知道事情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明明之前還在生氣,這會看著他卻又不合時宜地心動起來。
美色當真誤人。
她心跳得亂七八糟,屏息幾秒,克製住緊張,想問他不擔心被人看見嗎?
可當下的氛圍太好。
裴識月不想說破壞的話,朝他走近,門口有三級台階,梁望舒配合她的步伐,一步一步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