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抗爭什麼?”江寶怡看多了,“不會是什麼愛上灰姑娘的故事吧?”
蔣懌嘖了聲:“沒那麼老套啊。”
“那還能為了什麼?總不能是不想繼承家業吧?”
“差不多。”蔣懌說,“他喜歡玩賽車,一開始家裡人都沒管過,他大三那年在訓練的時候出了意外,受了挺重的傷,我舅舅他們估計是怕了,說什麼也不讓他再碰,吵了挺多年了。”
江寶怡點著頭嗯了聲,說,“確實,理想跟家庭,有時候真挺難選擇的。”
“是啊。”蔣懌應和了聲。
“那你呢?”江寶怡突然問。
“什麼?”蔣懌說完就反應過來了,“我啊,已經不用了,我高二的時候就抗爭過了。”
江寶怡來了興趣:“你怎麼抗爭的?你那會還是學生啊,你膽子這麼大,不怕你爸也把你丟到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嗎?”
“怕啊,所以在他們回過神之前,我就跑了。”蔣懌說。
江寶怡樂了:“但你才高二,你那麼早就意識覺醒了嗎?”
“可能是受了李聰的影響吧,不過我跟他又不一樣,他是知道不要什麼,我是不知道要什麼。”蔣懌說,“那會看他跟家裡抗爭的樣子,我就開始慌了,因為我發現我根本不知道我以後做什麼,所以我就跑了。”
當年的蔣懌乾了件特彆膽大的事。
他給家裡人留了封信,給班主任留了張簽好名字的休學申請表,一個人出了國。
“一開始我爸媽還找人來追我,幾次撲空之後,他們也就不管我了。”蔣懌笑聲說,“聯係比較多的還是李聰。”
江寶怡聽完愣了許久,“你真牛啊。”
“也沒有,說實話現在回想當時真挺叛逆的。”蔣懌說,“不過這一趟也沒白跑,我在日本認識一法國人,他搞藝術的,我後來跟他去了巴黎,在那邊待了很久,學了不少——”
蔣懌猛地停了下來。
江寶怡看著他,從詭異地沉默裡捕捉到什麼:“你不是不會說法語嗎?”
“啊。”蔣懌緩緩把車停到校門口的臨時車位上。
“那你用什麼跟人交流,全巴黎人都會說中國話了嗎?”
“……英語。”蔣懌垂死掙紮。
江寶怡揚著眉:“你英語不是隻會寫不會說嗎?”
“也沒有那麼不會說。”蔣懌和她對視了會,歎了聲氣,“對不起,之前是我撒謊了,我跟你道歉。”
“你真牛啊。”江寶怡發自內心地又說了一遍。
蔣懌看著她,一時沒說話。
江寶怡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沉默地在車裡坐著,蔣懌突然問:“你……生氣了嗎?”
“我……”江寶怡想了會,“我能說我都不知道我該不該生氣嗎?”
蔣懌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找借口跟她接觸,江寶怡不喜歡欺騙,但一想到被騙的是她,被騙的原因還是她。
她真還是有點氣不上來。
“對不起啊。”蔣懌說,“我那會就是——”
“我知道。”江寶怡打斷他,“我就是知道,我才不知道我該不該生氣。”
蔣懌“哦”了聲,頭一回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靜了會才問,“那回頭還練車嗎?”
“怎麼?”江寶怡這才真的有點炸毛了,“我錢都交了,你這會敢說不教,我真揍你啊。”
今天走之前,江寶怡給李聰轉了一千塊,說好了之後多退少補。
“拿拳擊手套揍我嗎?”蔣懌小聲說。
江寶怡拳頭都硬了,“我明天就去報班學拳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