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門把手向下耷拉著, 像是被用力向下按壓過一般。
祁攸蹲下身,用手撚了撚門與牆麵之間的擦痕。
不對,不是向下壓, 而是被什麼東西拖拽著……在巨大的怪物麵前,被當成救命稻草般用力拖拽著……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水波晃動的聲響。
祁攸倏然回頭,過來的正是在水中行動仍十分敏捷的煤球。
祁攸對小黑貓歪了歪頭,示意它過來看。
小黑貓劃到牆邊,伸頭輕輕嗅了嗅, 尾巴壓得低低的,看起來有些煩躁。
祁攸呼出一口氣, 鼓勵地拍了拍小貓的肩膀。
彆灰心,這沉船也不知道多久了,原有的味道早就該散儘了, 聞不出來也很正常,不用太自責。
小黑貓無語地退了回來, 在祁攸不走心的安慰下, 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
從他們踏入這裡, 所有地方的氣味都是一樣的微弱, 這艘輪船真的像看起來的這麼溫順嗎?
祁攸在有些出神的小黑貓麵前揮了揮手:進去了。
和上層一樣, 在輪船遇難之後,大部分家具都滑落到了傾斜的一側,混亂地堆疊在一起,許多都已經損毀。
不過, 從家具殘骸上,依稀還能看出一些房間主人的品味。
花紋繁複的魚皮掛毯、鑲著寶石的未知生物頭骨、老式煤油燈、仿古皮椅、掛著絲絨帷帳的木床……
這房間內的所有裝飾,和幾步之外的鋼鐵輪船, 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時代的東西。
比起現代輪船,這個船長,顯然更想成為一名海盜船長。
順著“海盜船長”的思路,祁攸很快找到了插著藍星儀的木桌……
嗯,斷了兩條腿的木桌。
不知道是不是同樣不太能欣賞得來船長的審美,船長室的燈籠藻都比外麵要少一些,顯得房間內部格外幽暗。
借著忽明忽暗的光線,祁攸在桌底摸索到了一個箱子。
寶箱?
將木箱拖出來,拍開上麵的塵土,露出了箱子的全貌。
雖然也是木頭材質,不過和四四方方沒有任何造型的木質寶箱不同,這個箱子上鑲滿了各色寶石,這純堆砌的鑲嵌風格,和在外麵當擺件的骨頭,顯然出自一人之手。
祁攸好奇地用手指摳了摳箱子上的寶石。
【閃閃發亮的玻璃:創世號船長高價買來的“寶石”,嘻嘻嘻,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純粹的玻璃。玻璃怎麼了,大家都隻是純度不同的石頭,賣方如是說道。】
淡定地收回手指,想也知道,係統還沒大方到一次性送出數量堪比批發的寶石。
麵無表情地打開箱子,既然是船長珍藏的箱子,至少得開出點有用的東西來吧?
祁攸在桌子旁摸索的片刻時間,小黑貓已經在房間內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它回到祁攸身邊,跳上了斷腿桌子的最高點,低頭俯視著箱子內的東西。
箱子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精美的巨大的……玻璃瓶。
頭一回,祁攸真誠地認同了船長的審美。
因為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而是一個瓶口被金屬扣扣住的巨大漂流瓶。
更重要的是,瓶身之中此時正存放著一小摞泛黃的羊皮紙,隨著祁攸的動作,羊皮紙在瓶內上下晃動,顯然裡麵還存儲著空氣,沒有被海水侵入。
這也就意味著,漂流瓶裡的文字,還沒有受到破壞。
撥開金屬扣,在拔|出塞子的瞬間,祁攸迅速將漂流瓶中的羊皮紙收進了係統背包。
如此一來,羊皮紙上的文字便可以在係統屏幕上一一展現,而不用擔心海水打濕其上的文字。
羊皮紙上的文字像是西方某些國家的語言,當然也可能壓根兒不是藍星上的語言,總歸是祁攸不認識的。
不過,在這些文字進入祁攸視線之時,它們就像被自動編碼一般,一點點組合成了祁攸可以理解的內容。
羊皮紙上的果然是一些日記,或者說是寫信人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