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爸爸回來了。”
像是聽到了祁攸的呼喚,角落中突然傳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祁攸屏住呼吸,向發出聲音的方向轉過頭。
“咯咯咯?咯咯咯!”
回應他的並不是煤球,而是蹲在雞窩裡的母雞。
祁攸目光才落在大棚角落,瞳孔就因為玻璃之外的景象震顫一瞬。
冰雪覆蓋的海島邊緣,裸露的黑色土壤出現的十分突兀。
祁攸撚起一塊沙土。
是燒焦的味道。
他站起身,有些茫然地向四周望去。
冰原之上儘是沉積的積雪,滿目隻有一望無儘的白色,沒有任何人或汙染物闖入的痕跡,更沒有打鬥過的跡象,這一片焦土,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可是海島上,怎麼會突然出現焦土?
祁攸從未覺得,天地這麼廣闊遙遠,遙遠到他快要迷失在了最熟悉的土地上。
不對......
祁攸彎腰,看著在他腳印邊幾乎被海風抹掉的小小爪印......
是煤球的腳印!
順著腳印的方向,祁攸很快來到了庇護所的窗戶旁邊。
他眼睛亮了亮,這裡有兩排腳印,最重要的是,窗框邊上的爪印是向內的,也就是說,小黑貓確實離開過庇護所,可它最後還是回了家。
祁攸掙開窗戶,直接跳進了屋。
窗後是祁攸和煤球的臥室,祁攸一邊輕聲呼喚,一邊翻找,煤球平時喜歡趴著的貓窩、矮櫃......但凡能容納得下它小小身體的角落,統統沒有放過。
祁攸差點兒將整個庇護所翻過來,一回頭,卻正對上了窩在沙發裡一動不動望著他的藍金異瞳。
煤球:“......”如果我說,我確實是剛剛才醒過來,你相信嗎?
祁攸:“......”
害怕小貓受傷的擔憂和失而複得的喜悅交織在一起,祁攸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隨手將拖出來的櫃子又推了回去,祁攸走到沙發前,在厚厚的毛毯中,抱住一臉心虛的小黑貓。
嗯,早就聽說,有些小貓會故意藏起來不讓主人找到……嗯?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小黑貓亮出爪尖,一下子勾住了身下的毛毯,祁攸向上抬手,竟然沒能將小奶貓一下子撈起來。
他眯了眯眼,一手握住小貓兩隻前爪,一手托住屁股,強行將小貓提了出來。
這下,被它壓在身體底下的東西,自然暴露無遺。
小黑貓收起爪尖,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祁攸:“......”
失策了。
因著每天都要給煤球喂淨化石,祁攸專門裝了一些淨化石放在矮櫃上,方便每天取用,此時毛毯中間的不是那個裝淨化石的罐子又是什麼。
隻是誰來告訴他,三天前還滿滿當當的罐子,
現在為什麼會空無一物?
祁攸用一根手指,強行將小貓腦袋轉了回來:“爸爸有沒有說過,小貓不能貪吃?”
小黑貓:“......唔。”
翻過小貓肚皮開始檢查,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兒把祁攸氣笑了。
小黑貓身上倒是沒有外傷,隻是身上原本黑亮柔順的毛毛,現在潦草得像一團枯草,後背的毛毛更是炸成了泡麵頭的樣式。
祁攸看看爆炸小貓,又看看空罐子。
煤球這是吃了櫃子上的所有淨化石,強行突破,遭雷劫了?
祁攸認真討論:“所以,這真是修真遊戲?”
小黑貓奪回爪子,重新揣回身前。
除了最後那個修真遊戲的結論,祁攸已經猜了八九不離十。
它確實在祁攸離開海島之後,就一口氣吃下了所有淨化石。
如果沒有這些淨化石,以它現在的能量,根本無法跟那個家夥溝通,隻是它也沒有想到,那家夥回答它的方式……竟然是直接用雷劈。
唔,還好沒有劈壞這人的房子。
祁攸捏了捏小貓的鼻子:“我關上外出的大門,你就鑽窗戶,看來下次我得把窗戶也封上才行。”
好在小黑貓夠結實,被雷劈中也沒有受傷,否則外麵天寒地凍的,他又不在家,一隻受傷的小貓要怎麼度過寒冷,祁攸寧願不要這座庇護所,也不想煤球受傷。
小黑貓懶懶抬了抬眼皮。
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祁攸愣是從它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屑。
好吧,和小黑貓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祁攸早就知道他的煤球從來都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奶貓,隻要它想,一座小小的庇護所根本困不住它。
看著青年因為匆忙而有些淩亂的頭發,想起他剛剛醒來時人類慌亂的神情,小黑貓頓了頓,仰起頭用耳朵蹭了蹭青年的下巴。
既然它已經決定留下,就不會再離開,它的人類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