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緩緩播放著男人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某豪華套房內傳來男人的喘息聲,淩亂的衣物散落了一地,一片旖旎,女人望著身上起伏的男人,有些受不住地嗚咽兩聲,叫他慢點……”
常言:“…………”
吳悠:“…………………………”
這尼瑪…………
吳悠:“你故意的吧?”
常言很無辜:“隨手點的。”
“換一個。”
常言便走過來打開APP,重新點了一個,結果仍然是類似的描寫。
“……陰暗的巷子裡,男人被按在牆上,身後的男人掐著他的腰,像釘槍似的一下又一下地釘打著……”
常言以為自己聽錯了。
兩個男人?
釘槍?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吳悠快瘋了。
常言乾脆走過來退出了APP,拿手機給她放了個她喜歡的歌手的歌。
氣氛這才正常起來。
吳悠聽著音樂,很快就開始犯困——她昨晚就慌得沒睡覺,今天一早又各種檢查。常言似乎看出來了,他調低了音樂的音量,吳悠很快就睡著了。
直到吳悠媽媽過來,她才被常言叫醒。
媽媽送了午餐過來,還叫常言一塊吃,聽語氣在吳悠醒來之前他們已經聊過一會了。
吳悠看不見,自然由媽媽喂食,喂到一半媽媽手機響了,她沒接,但是那電話一直沒斷。
常言便開口:“阿姨,我來喂吧,你先接電話。”
吳悠媽媽隻好將碗遞給他,“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常言說。
隨後一陣窸窣,應該是媽媽起身讓位置給常言,他坐下了,媽媽接著電話離開了房間。
“張嘴。”常言說。
吳悠乖乖張嘴,一塊牛肉喂了進來。
喂飯這件事蠻需要耐心的,何況一個看不見的人完全沒辦法配合,剛剛她媽媽喂的時候她還會不小心掉下來,常言卻把每一勺的分量把握得很好,基本沒漏什麼。
飯吃完了,他又端起杯子,將吸管放到她嘴邊碰了碰她的嘴唇,吳悠張嘴咬住,喝了幾口水。
“要吃水果嗎?”常言問,“阿姨帶了果切。”
“不吃了,飽了。”吳悠說。
常言還有點失落。
他還蠻享受投喂的感覺呢。
吳悠媽媽接完電話回來之後發現飯喂完了,把常言就是一頓誇,把常言都誇不會了,隻能謙遜道:“不是我會喂,是吳悠能吃。”
吳悠:“……我謝謝你。”
吳悠媽媽又說:“小常你先去忙吧,不用在這待著的。”
常言頓了頓,說:“我沒事,阿姨。”
“我在這陪著她就好了,一會護工也來了。”
她這麼堅持,常言也不好厚著臉皮繼續待著,隻能先走了。
病房門關上之後,吳悠才一掀被子,“快快快媽媽。”
她媽媽忙不迭扶著她去了衛生間。
還是她媽媽懂她,不然她要憋死了。
“悠悠啊,那個是你男朋友嗎?”上完廁所之後媽媽問她。
“不是啊。”吳悠說。
“那人家對你這麼上心呢,剛剛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的看你。”
“人家有女朋友的。”吳悠說。
既是告訴媽媽,也是提醒自己。
常言再來是三天後了。
宋晚晚跟他說吳悠可能今天要出院了,所以他一早就過來了。
正好趕上醫生給她施針。
她第一次被紮的時候沒有心理準備,所以還算順利,第二次的時候她知道疼了,非常緊張,所以過程更痛苦。
今天也依然渾身緊繃,醫生的手覆上她的腦袋時,吳悠就有些抖了。
“彆亂動。”醫生說,說著快準狠地下了一針。
吳悠直抽冷氣,屏著呼吸,手緊緊捏著被子,完全不敢動。
常言覺得自己心都被揪緊了。
他好心疼好心疼。
等醫生下完針,吳悠才敢出聲:“好痛啊醫生。”
“最後一天了。”醫生安慰她,“回去好好休息就能好起來了。”
“恩。”吳悠抹了抹眼淚。
常言在一旁坐下,喂她吃了兩顆櫻桃,又伸手接住了她吐出來的核,聽她吐槽:“痛得想死,那個針我摸過,那麼粗,紮頭上。”
“對不起……”常言內疚得不像話。
吳悠微微一怔,想起之前和宋晚晚說的話被他聽到了,一時非常尷尬,“這,也不能說關你的事吧。”
常言摸了摸她的臉頰,她剛剛流過眼淚,臉上冰冰涼涼的,“一會拔了針我幫你揉揉。”
吳悠沉默下來,隔了好一會才說:“你這樣真的蠻惡心的,明明有女朋友了。”
“不是女朋友。”常言坦白了,“那個女生是我妹妹,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