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突然將藥碗遞給她,秦芮愣了愣,最後隻能硬著頭皮過去喂藥。
比起前幾日,她們皇上臉色好像又差了不少。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
“雖說太後薨逝,但你早已到立妃之齡,孝期便不必守了,按照之前定下的時日成婚即可。”皇帝咳嗽了幾聲。
賀臨神色如常,“父皇龍體要緊,兒臣的婚事並不急於一時。”
秦芮極其僵硬的喂著藥,可是一不小心沒把握好平衡,勺子突然灑出幾滴藥漬,嚇得連忙拿出絲帕去把榻上的藥漬,她就說不會侍疾,從來都隻有彆人喂她。
一旁的王公公也是表情怪異,倒是皇帝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而後又咳嗽幾聲。
“立妃也是大事,朝政上的事情可以先放放,這些日子你隻需籌備婚事即可,其他的,朕自會交由他人處理。”
聞言,賀臨點了點頭,袖中五指逐漸收攏,“兒臣遵旨。”
望著向來沉穩的兒子,皇帝眼神有些恍複雜,而後又揮揮手讓他退下。
以前他一直未曾明白,近日才發現一件事,這個兒子太過完美,無論什麼都進退有度,好像永遠都不會出錯,可其實仔細想想,從能力上來看,元酩和衍兒都要勝過太子,但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因為太子所營造的現象已經成了他固定的想法,但是對方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官員之中,而非開疆擴土造福百姓。
秦芮剛擦完藥漬,還沒繼續喂藥,就看到王公公領著一人走了進來,她立馬扭過頭老老實實的吹了下早已涼了的藥碗。
看著突然不抖的藥勺,皇帝笑而不語。
“兒臣叩見父皇。”
賀衍看了眼神色嚴謹的小姑娘,又將目光落在毫無氣色的人身上,眸中不起波瀾。
“朕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平時也沒有閒暇與你聊聊。”他劇烈了咳嗽幾聲,揮揮手拒絕了秦芮的喂藥。
後者立馬退到一旁,然後同王公公一起離開,隻是走時還偷偷看了眼賀衍,多日不安的心緒好像突然間平穩了下來。
殿內並無其他人,病榻前的人一邊揉著額心,“你姑姑怎麼樣了?”
檀香冉冉升起,賀衍語氣平靜,“已經不吃不喝守靈兩日。”
聞言,皇帝垂下眼簾,麵上露出無限的疲倦。
殿內再無任何聲響傳來,久到病榻前的人突然咳嗽起來,賀衍皺皺眉,突然端過溫水,然而那抹明黃卻擺了擺手。
背影佝僂的人不再掩飾,而是用手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目光如炬,“朕給過你選擇,如今你反悔還來得及。”
比起太子的穩中求進,這個兒子更有能力與計劃,目光也不僅僅拘泥於一個晉國,更像是太子與元酩的結合體,他也挑不出任何錯處。
可是對方的弱點太明顯,遲早會受製於人,相較來說,還是太子更為穩妥。
“兒臣從不後悔。”他目光清明。
見此,病榻前的人隻是揮揮手,“罷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畫像後是給你與那丫頭的賜婚聖旨,等朕不在了你再拿出來。”
他原以為這個兒子是有野心的,沒想到卻拘泥於兒女之情,的確可惜。
賀衍低頭掩住眸中異色,“謝父皇。”
他的選擇從來都不是彆人給予。
這一次,不管是江山還是她,他都要。
秦芮並未回側殿,既然出不去,那她在裡頭轉轉總沒事吧。
直到殿內走出一人,她按耐著想要上前的衝動,任由對方朝她走來。
“在宮裡住的可還習慣?”他溫聲道。
周圍全是人,就跟被囚禁一樣,能有什麼好習慣的,不過秦芮不敢說出來,隻得點了點頭,而後又往後看了眼。
一直跟著她的宮人忽然退了下去,兩人沿著長廊走向側殿,私聊路過的宮人都齊齊見禮。
“長公主回京了嗎?我爹娘怎麼樣?他們是不是很擔心我?”秦芮憋了一肚子的話,心中全是憤懣,都是那個老頭子非要把她關起來,肯定不懷好意。
望著氣色紅潤的女子,賀衍眉宇柔和,“都很好。”
左顧右盼一眼,秦芮突然停下腳步,一邊拉住男人衣袖,神色正經,“為何皇上要把我關在這,難道是為了要挾爹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