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聲還在繼續,完全蓋過了1號的聲音。
薄閒摘下耳機,看著屏幕上仍蹲著的黃皮膚男人,忍不住笑了聲。
本以為是個死板正經的包子,沒想到還挺機靈的,開著語音朗讀來懟噴子,虧他想得出來。
“老大結束了嗎?上分——”球球一愣,“怎麼White還在打?莫非……老大你被擊殺了?”
“真的嗎?”沈夕沉期待地搓了搓手,“我是不是應該請假出去買彩票?”
周遊:“沈哥,你買彩票沒用,得xingxing小天才買。”
薄閒:“……”
他這局不吃雞的話,這三人豈不是要上天?
“讓我看看,臥槽,你們這開局還不到五分鐘,第一個圈都沒刷”球球一臉玄幻,“不會真讓沈日落那烏鴉嘴詛咒了吧,豪華死法大禮包?”
“滾滾滾,你才是烏鴉嘴!”
……
White聽得一頭霧水:“薄……隊長沒有被擊殺啊。”
“……”
訓練室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薄閒似笑非笑地嗬了聲,目光淡淡地掃過幾人,戴上耳機。
罵聲正好停止,2號在說話:“剛才那些話是還給你的,如果你繼續不識好歹,我不介意再送你幾篇語音朗讀。”
1號顯然不想認輸,再次進行battle,結果被語音朗讀完敗,至此,這場人機對罵大戰終於決出了勝負,科技的力量使得人工噴子毫無還嘴之力。
2號又強調了一遍:“我們不是三排。”
還沒忘記這茬,薄閒挑了挑眉,眼裡帶了點笑意。
“連名字都一樣,說不是一塊的誰信。”許是剛才扯著嗓子罵的太狠,1號的聲音有些嘶啞,“一個xingxing,一個Star,擺明了是情侶名,帶女朋友來遊戲裡坑人,不得好死,還跳機場,跳個瘠薄!”
薄閒握著鼠標的手一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女朋友?坑人?
這兩個詞和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我之前說過了,我們不是三排,3號也不是我女朋友。”
“對,你們不是三排,你和3號一對狗男女,帶了個4號做小三唄……”
薄閒眼神冷下來:“不會說人話?”
他突然開麥,打斷了兩人的話。
1號嘔了聲:“操他媽原來是兩個男的,司馬基佬滾遠點,草,惡心死了。”
薄閒覺得,科技的力量到底有限,教育噴子還是得靠人的智慧。
2號旁邊的小喇叭亮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房間中回蕩著遊戲裡的傳出來的聲音,時星瀾單手撐著額角,有些出神。
因為職業原因,他對聲音比較敏感,夾雜著電流聲的男音很沉,不疾不徐的,帶著點散漫的笑意。
雖然正在說一些他不怎麼喜歡的話,但依舊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想聽更多。
這個遊戲賬號是助理幫忙申請的,xingxing也是隨手取的,摘了他名字裡的“星”字,挺可愛的,能夠和公司給他立的人設形成反差萌。
沒想到這麼巧,會在遊戲裡遇到一個Star。
時星瀾對遊戲的興趣不大,之所以會來玩,是因為公司幫他談了一個商務——PUBG絕地求生的明星邀請賽。
PUBG絕地求生,時下最火的對抗類遊戲,俗稱吃雞,通過收集各種物資,在不斷縮小的安全區內存活……
時星瀾閉著眼都能背出遊戲簡介,但他依舊玩不好這個遊戲,甚至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是他玩的第二局遊戲,第一局是在公司,他隻是開了個車,然後就被淘汰了。
熟悉時星瀾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人,舞跳不好會沒日沒夜的練,詞曲不滿意會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寫。
如今,這種高標準嚴要求也延伸到了遊戲裡。
時星瀾絕不允許自己以這種水平參加邀請賽,在他看來,這無異於消極怠工,於是回到住處後,他立馬買了這個遊戲,準備練習技術。
誰知遊戲技術還沒練,先和隊友進行了一場文明的交流。
遊戲裡,1號和3號還在吵。
時星瀾難得疑惑,明明都是罵人,怎麼3號罵的聽起來就這麼順耳?
“因為彆人不和你跳一塊就罵人,low不low啊?”
“還問候彆人長輩,怎麼,等不及要認祖歸宗?”
“呦,被打中了,你擱地圖上扭大秧歌呢,趕緊退遊吧,就你這技術,鍵盤上撒把米,雞都比你玩得好。”
“知道你為什麼死了嗎,因為人間不收智障,天堂缺個傻逼,老天爺看你挺合適,特意來找你。”
1號被罵得啞口無言,加之一個人在P城,被擊倒也沒隊友扶,淘汰後直接退出了遊戲。
薄閒輸出完通體舒暢,腦海中隻剩一個念頭:人工噴子yyds。
旁邊的小喇叭亮起來,2號慢吞吞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稀罕,老大你竟然開麥噴人了。”球球腿一蹬,滑到了他身邊,“誒,這不上局那小天才嗎,你該不會是懷恨在心,噴人家吧?”
薄閒白了他一眼:“你很閒?”
“我被淘汰了,等沈日落死呢。”
“滾蛋,爸爸才不會死,等著看爸爸帶你吃雞。”
“好嘞,兒子加油。”
等球球離開,薄閒才打開麥:“現在能聽到你說話,一開始屏蔽了語音。”
“能屏蔽語音?”
“CTRL+T可以屏蔽所有聲音,遊戲中按EXC,可以屏蔽單個隊友。”薄閒說完又覺得沒必要,輕嗤了聲,“你連開麥都會,不知道可以屏蔽聲音?”
正當薄閒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2號突然興奮道:“原來真的可以屏蔽!你說話的時候我試了一下,謝謝你教我,對了,你剛才說什麼?”
薄閒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真是個小天才。”
“謝謝。”他頓了一下,回誇道,“你也是。”
薄閒:“……”
不,我不是。
許是強強聯合罵過1號,2號開始主動搭話:“這是我玩的第二局,第一局我沒有被人打中,但是死了,非常莫名其妙。”
他刻意加重了“非常”二字,能聽出其中的疑惑。
合著還沒弄明白自己上局是怎麼死的?
薄閒估摸著,這位肇事小天才可能沒認出他是上局被撞死的盒子之一。
時星瀾有心問一下為什麼開車會死,但又覺得有些丟臉,遂換了種高大上的問法:“你知道這個遊戲有多少種死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