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和妹妹在派出所裡呆了一天一夜,等到了匆匆趕來的爸媽領人。
媽媽毛佳抱著妹妹開月哭的淚人一樣不說,等到一家人心情平複,被警察送出來後。處理這起拐賣案的警察白述叫住了開陽:
“小帥哥,你說你是做夢夢到了你妹妹在玉蘭小區二棟...是不是真的嘛?”白述是個中年警察,看上去非常麵善。麵對白述這樣比他兒子還小的‘小孩子’,他的語氣也是商量的。但其中的意味,又不是商量那麼簡單。
“就是做夢夢到的,要問幾遍啊!不然警察叔叔你說我怎麼知道的!”開陽仿佛是被問的煩了,語氣有著他這個年齡孩子特有的叛逆。
特彆衝!
“怎麼說話呢!”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的開愛民,直接伸手拍在了兒子頭上:“給人家警察叔叔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你要是直接報警能有這事兒?非得逞能!還沒好好說你呢,回頭再找你!”
“白警官對不起啊,小孩子不懂禮貌...”給白述遞了一根煙,開愛民帶著社會人士特有的遊刃有餘,同時也是發自內心地感謝了一番。然後才說:“其實這事兒也沒什麼好說的,確實是這孩子做夢夢見了什麼,之前他在家的時候也說過,但我和他媽都不當回事兒,畢竟這事兒誰能信呢?”
“不過現在想想,也是我們狹隘了...不是報紙上有說過類似的例子麼,出了事之後父母、兄弟姐妹能感應到。這樣的事少歸少,還是有的,裡頭也有科學道理,隻不過現在的人還沒研究出來,嗬嗬、嗬嗬。”開愛民笑了笑。
白述不知道開愛民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或許是,或許不是。他很有可能隻是出於一個父親對孩子的保護,下意識這樣說。
如果不相信開陽的說辭,那要麼是開陽接觸了能搞到消息的人,這才知道自己妹妹被弄到哪兒去了,在場的成年人可不會覺得這樣的人會是普通人。要麼就是開陽確實有些異常之處,而這種‘異常’會帶來什麼?
開愛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隻想維持現有的家,讓妻子和兒女一直這樣幸福。
白述知道裡麵還有內情,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法問了。隻能點點頭,送開家一家人出派出所。
等到兩邊要分彆,開陽才忽然沒頭沒尾問:“白警官,您說過是有人報警吧?”
“嗯,是有人報警,用的是玉蘭小區附近一個公用電話亭。”這也是白述直覺不太對勁的地方。這年頭用電話亭的人真是太少了,電話亭這種東西在國內似乎還沒普及,就因為移動電話的迅速發展而落後了。
就算因為害怕犯罪分子報複,選擇不容易暴露身份的公用電話亭是說的通的...白述也覺得哪裡不對。
非要說的話,太巧了。報警的時機,報警人這樣遮遮掩掩的態度,再加上開陽這邊顯示出的絕不普通,碰到一起真的太巧了!
但因為這些和案件本身無關,警察也不應該對著受害人、報警人窮追不舍,白述也隻能暫時放下這個。
開陽點了點頭,這才和家人一起離開。
走了一段路,到了開愛民和毛佳落腳的酒店,還沒進去呢,開陽忽然開口:“爸媽,我要離開一趟。”
毛佳皺了皺眉,在女兒被拐賣,兒子離家出走之後,好不容易一家人重聚,這種時候她根本不想兩個孩子中的任何一個離開自己的視線。然而就在她開口之前,開愛民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自己一般高的兒子,認真問他:“有什麼事非趕這麼會兒功夫嗎?”
開陽飛快點頭:“我想要感謝一個人。”
開愛民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他沒有點透,隻是點了點頭:“如果是感謝彆人的幫助,那爸爸就不多說了。你出來這麼一趟雖然魯莽,卻能夠看出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行了,你去吧,小心點兒——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晚上肯定會來的!”一邊說著,開陽倒退著走了幾步就跑開了。
一路狂奔,中間還坐了好長一段公交車,他幾乎一點兒也沒停頓地出現在了白馬居23樓,那扇隻有幾個開鎖廣告的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緊張,輕輕敲了敲門。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更沒人開門...人不在家,顯然之前的心理建設白做了。
很奇怪,如果是平常遇到這種情況,開陽會抓狂的不行。但這一次,他卻一點兒類似的情緒都沒有,就這樣坐在了人家門口——就是覺得,這樣等待本身也很好,讓他覺得有點兒緊張,又有點兒輕鬆。
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這個時候都快下午四點了,關音才回來。
“你出門了嗎?等了你好久啊!”開陽十足十的自來熟,仿佛他和關音認識了好久一樣,然而事實是兩個人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關音手上提著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裡是一個白色的一次性餐盒,裝著作為她晚餐的炒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