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華生和達西兄妹兩一起前往哈福德郡, 乘兩輛不同的馬車。
在出發前,達西先生說他有話要跟福爾摩斯單獨聊, 兩個人走到了一棵香樟樹下。
“克洛莉斯可能猜到了我們這次回去不光是為了參加查爾斯的婚禮,”達西望著不遠處正在跟華生交談的克洛莉斯,對福爾摩斯說,“我們要更加謹慎一些。”
克洛莉斯那天在聽說返回哈福德郡以後,衝他神神秘秘笑了一下,眼睛裡充滿狡黠的光,她對著自己的兄長說:“那我就當隻是為了去參加賓格利先生的婚禮吧。”
話說完, 留著達西先生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達西先生將這個情況說給福爾摩斯聽, 微微一偏頭, 看到了福爾摩斯的嘴角也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克洛莉斯不是猜出來的, 她是推理出來的。”福爾摩斯說。
達西疑惑:“噢?”
“可能是你表露出了什麼, 被她觀察到了,世界上沒有毫無根據的猜測,”福爾摩斯頓了頓,“不過, 我覺得更可能的一點是, 她推測的不是我們這次回去還要去探問外來客,而是另外的事情。”
“什麼事情?”
“我還不知道。不過, 最快的辦法就是你直接去問她。”
福爾摩斯從達西先生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猶豫, 他乾脆地戴上帽子,留下一句:“那麼由我代勞好了。”
福爾摩斯朝著克洛莉斯和華生的方向走去,華生正在打聽瑪麗的事,見到福爾摩斯來了,側身,讓出一個位置給他。
福爾摩斯過來, 卻沒有開口說話,本來熱絡的話題突然一下就便安靜了。
華生看了看福爾摩斯,福爾摩斯也看了看他,目光又隨即跳到了身後不遠的馬車上,這時華生明白了,福爾摩斯希望他上馬車。
華生招呼了一句:“我去馬車上收拾一下東西,你們單獨聊。”
華生和福爾摩斯已經同住了一陣子,兩個人逐步培養出了難得的默契。
等華生走了,福爾摩斯才開口:“你的兄長想問你,那句‘就當是去參加賓格利先生的婚禮’所指為何?”
他單刀直入,絲毫不拖泥帶水。
“因為我知道這次去不光是為了參加賓格利先生的婚禮,還有一些彆的事。”
福爾摩斯直視著她:“比如?”
克洛莉斯微微欠身,向著福爾摩斯的方向貼近一點,壓低聲音:“還有他的終身大事。”說罷,她遞了個“你知道了吧”的眼神給福爾摩斯。
達西先生一直都盯著克洛莉斯這邊,他眼瞧著華生走上馬車,留下克洛莉斯和福爾摩斯獨處,又眼瞧著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達西先生兩條又濃又黑的眉毛微微皺起,福爾摩斯不是去打探情報的,兩個人的距離怎麼變近了?
福爾摩斯了然,克洛莉斯壓根就沒往外來客的方向想。
福爾摩斯轉身,看到了達西先生嚴肅的神情,達西先生板正的表情與克洛莉斯的想法構成了巨大的反差。
“原來是這樣……”
克洛莉斯心情愉快:“你不要告訴他,我已經看透了事情的本質。”
要是達西先生知道她發覺了這一切,又該鴨子嘴硬不承認了。
福爾摩斯微笑:“好。”
“嗯,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猶豫著,克洛莉斯還是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布包,塞到了福爾摩斯手裡。
達西先生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發現妹妹往福爾摩斯手裡遞了個東西,兩個人有了短暫的肢體接觸。
福爾摩斯的手掌中攤著的白色布包隻有二分之一大,裡麵散發著隱約的花朵與藥草香氣。
他望著克洛莉斯。
克洛莉斯有些不好意思:“馬車上可能會比較悶,如果你覺得沉悶的話就聞一聞這個,可能會舒服一些。”
她說完以後,麵容倒是仍舊白皙,但是耳朵卻燙燙的。
福爾摩斯把它收了起來,道謝。
“不過,你不要告訴華生醫生,因為我沒有給他準備。”
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華生也會來。
“明白。”
但是,克洛莉斯沒有給華生準備,卻有彆的人給這位醫生備了一份。
馬車離開倫敦,往哈福德郡趕,儘管外麵風光大好,可是馬車卻隔絕了新鮮的氣息,空氣不流通,像暴風雨前陰雲壓著一般沉悶。
華生受不了這股悶悶的勁兒,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香包,放到了鼻子前,一股芬芳的氣味令他的神思舒緩了不少。
福爾摩斯抬眼:“你那是什麼東西?”
“一個小香包。”
說起這個香包,華生的心裡像被蜂蜜淋過一樣甜,他抓著香包在福爾摩斯麵前晃了晃,炫耀說:“這是有人怕我在馬車上感覺太悶了,特意給我做的。”
“西弗斯花園的女仆,瑪麗,特意給你做的。”
“你怎麼知道?好的,又是推理。”
福爾摩斯不置可否地笑了。
“如果你也感覺悶得慌的話,我可以把它借給你。”華生大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