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 整個教堂裡都擺滿了百合花和玫瑰,而新娘, 是比花朵更加嬌豔的存在,她穿著一襲從法國定製的婚紗,手裡捧著藍色、白色交織的花朵,在父親的陪伴下步入了教堂。
新郎還有些羞澀,但是新娘的出現令他眼前一亮,他的心頭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包裹,就像兒時被父親讚揚那樣, 他想到了父母, 他們此刻一定也為他的幸福而慶賀, 他也想到了今後的生活, 他和他的妻子一定會成為風雨同舟的一對兒。
客人當中, 班內特太太已經流下了眼淚,很是奇怪,簡結婚的時候,她沒有哭, 莉迪亞結婚的時候, 她也沒有哭,班內特先生瞥了他一眼, 道:“如果凱蒂或者瑪麗結婚的時候, 你沒有流下眼淚的話,那麼就有一點兒說不過去了。”
在一片歡欣的氛圍裡,不太高興的客人就格外顯眼,凱瑟琳夫人一直板著臉,她自然是不高興的,她的侄兒娶了一位頂撞過她的太太, 即使參加了婚禮,她也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另一個就是賓格利小姐,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低著頭。
新郎和新娘已經交換了誓言,在牧師和親朋好友的見證下,他們已經決意今生相守,成為彼此最好的夥伴,風雨同舟。
這一天都是被泡在甜蜜當中的,克洛莉斯還意外搶到了伊麗莎白的捧花,儘管她並沒有參與到捧花的爭搶之中。
在婚禮上搶到新娘的捧花就會成為下一個步入婚姻殿堂的人,這個說法一直被大家深信不疑,畢竟在簡的婚禮上,她直接將捧花丟給了伊麗莎白,伊麗莎白果然有了一個高貴富裕的丈夫,這說明捧花的祝福頗有作用,所以在場許多未出嫁又想要出嫁的女性就將伊麗莎白圍成了一個圈,她們隨著伊麗莎白的旋轉而旋轉,都擠著跑到她的身邊去,想要拿到她手裡的捧花。
班內特太太衝伊麗莎白喊了一句:“把你的捧花丟給你的妹妹。”
凱蒂早就拉著瑪麗守在了伊麗莎白周圍。
班內特太太暗自祈禱,兩個女兒之中能有一個搶到捧花,最好是瑪麗,瑪麗隻顧著讀書,性子悶悶的,能儘快找到丈夫是最好不過了,凱蒂沒有瑪麗那樣急迫。
班內特太太認為,捧花隻能被丟到自己女兒手裡。
伊麗莎白作勢要扔捧花了,圍在她周邊的女孩都屏住了呼吸,可沒想到伊麗莎白隻是做了個假動作,和大家開了個玩笑。
“你不過去嗎?”喬治安娜問克洛莉斯。
“你也不過去嗎?”克洛莉斯反問。
“我呀,心裡沒有喜歡的人,自然就不去湊這個熱鬨,你也一樣嗎?”
喬治安娜還不知道克洛莉斯心有所屬了,還以為姐姐和自己一樣,可是克洛莉斯的確有了心悅之人,所以妹妹的疑問反而變成了對她內心的扣問。
“我也不喜歡湊熱鬨。”
喬治安娜從克洛莉斯的回答中看出了些許失落,她誤解了,她在婚禮的現場還看到了韋翰,是作為新娘的妹夫出現的,她便以為克洛莉斯在為韋翰而遺憾。
喬治安娜貼心地揉了揉克洛莉斯的手,拉著她背對韋翰,韋翰的臉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們麵前。
而且,韋翰這個人一直都鬼鬼祟祟的,行事一點兒都不大方,他一直在巴著賓格利先生一家攀談,估計又是借錢的事情,但今天是婚禮,沒有人給韋翰教訓。
伊麗莎白真的要拋捧花了,她舉起捧花,舉過頭頂,往外拋去。她的力度不小,花躍出了圈,圍在伊麗莎白周圍的姑娘們連忙追逐著捧花的方向,可是她們轉身的時候,捧花就已經有了歸宿。
克洛莉斯是懵的,這一小簇花給她的衝擊不輕,倒不是心理上的衝擊,而是來源於物理上的重力加速度。
她的手被砸得有一點兒疼。
然後周圍就響起了一陣歎氣聲,克洛莉斯心裡想著,她這個被砸的人還沒有歎氣,彆人倒先替她疼了?
“恭喜你呀!”喬治安娜給了克洛莉斯一個擁抱。
恭喜什麼?
克洛莉斯一看自己懷裡的東西,終於明白了過來,伊麗莎白的手捧花被她給接住了。
再看看周圍,都是姑娘們羨慕又遺憾的目光,而伊麗莎白的臉上則帶著明朗的笑意,仿佛這個捧花是她特意要往克洛莉斯這裡扔過來的。
應該就是伊麗莎白有意為之吧,她扔完捧花以後還和達西先生擊了個掌呢!
可是捧花給她有什麼用呢?
克洛莉斯拿著捧花,左瞧瞧又看看,在藍色和白色的花朵裡頭,還加入了幾顆大蒜,乾嘛要加大蒜啊?
班內特太太感到遺憾,這束捧花應該要被瑪麗和凱蒂接住的呀!她捧住了心,祈禱上帝聽到自己的禱告。
班內特先生扶著她:“上帝已經夠忙了,女兒的婚事還是得靠她們自己的努力。”
“你說的倒是輕巧,沒有我的祈禱,咱們家的三個女兒哪裡能有這麼好的婚姻?”
班內特太太已經將女兒覓得良緣的功勞算在了自己的禱告上。
班內特先生去看他的三個女婿,其中兩個都跟自己的妻子在一塊兒,另一個……正在和賓格利小姐說話。
賓格利小姐很為難的模樣。
“什麼時候賓格利小姐成為了你的女兒?”班內特先生拍了拍太太,讓她看韋翰和賓格利小姐。
班內特太太白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奇怪的嗎?因為咱們女兒的關係,姑爺已經和賓格利小姐成為了親戚,親戚之間走動很正常。”
那就……正常吧。
沒有搶到捧花的小姐們,已經走過去跟克洛莉斯表示祝賀了。
“恭喜你呀,達西小姐,你馬上就要結婚了。”
“呃……謝謝。”
克洛莉斯突然之間有些窘迫,她被這麼多人圍著祝福,似乎她馬上就要結婚了一樣。
凱瑟琳夫人的女兒,安娜·德布爾小姐,邁著她優雅的步伐過來了,她和凱瑟琳夫人一樣,眼神中總是帶著一股傲慢,伊麗莎白也是在見了凱瑟琳夫人和其女兒以後,才明白,初見時達西先生實在不算傲慢了。
“恭喜你。”安娜·德布爾瞥了一眼克洛莉斯手上的捧花。
“謝謝。”
喬治安娜見到安娜·德布爾走過來就想拉著克洛莉斯離開,安娜·德布爾從小和克洛莉斯過不去,她過來哪還會跟克洛莉斯好好交流。
可是此克洛莉斯非彼克洛莉斯,她從來沒有見過安娜,對安娜的印象也隻停留在日記裡的“真討厭安娜”這樣的聊聊幾句,眼前高傲的小姐就隻是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