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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麵一時陷入僵持狀態,曾默堯正想說幾句緩解氣氛,前麵四人咻的一下整齊有序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跑走了……

走了……

了……

曾默堯才剛張開嘴,就又閉上了。

他果然被誤會了。

被玩家視為叛徒可不是一件好事,曾默堯悲傷仰望天空,不願意承認殘酷的事實。這下子好了,和玩家交好是指望不上了,能不被“意外”乾掉就是他的福氣了。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了,倒黴什麼時候才到個頭啊。

回到寮房,曾默堯和白洛麵朝狼藉的屋子,翻湧出來的泥土遍布各地,深淺大小不一的洞口散布在四周。隻有一小片地區看起來完好無損,一塵不染——白洛的床。

“要不,我們勉強擠一晚。”

“可以嗎?”曾默堯觀察著白洛打著商量,雖然一早就和對方講解過一遍事情經曆,但如果還是不同意那他隻能采取下策。

爬床嘛,被發現不過找個借口的事。

反正也沒監控,他為了活命死皮賴臉點怎麼了?雖然早死晚死都得死,但他想晚點死很正常吧。

然而該問的還是得問的。

至少有那麼點可能正大光明的上床,對吧。

少年瞥了他一眼,抬起長腿上前幾步。

曾默堯暗歎了一口氣,看來回答很明顯了。

沉默便是拒絕的意思。

“好。”

曾默堯一整個震驚全家,還真同意了。

白洛整理著床鋪,背對著他輕聲地道:“時間不早了,我收拾一下。”

還專門給自己讓出了半邊床,曾默堯感動不已,隻覺得此刻魂都被如此善良溫柔而通情達理的白洛勾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曾默堯睡得一陣迷迷糊糊,腳下驟然踏了個空,仿若從高處迅速降落。

曾默堯驚醒了。

狂風呼嘯,霧氣驅散。

過道上遍地體型不一的狂亂荊棘,枝條上的尖刺在木板上刮過,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

身體在機械式地行動,幾道直挺挺的僵硬人影落入視野中。

直到入座位置後,控製住他的力量驟然收回,重新拿到身體控製權。

蒼白燈籠被風一陣陣拂過,光暈搖曳不定,映照在薄薄的窗紙上。

曾默堯木著臉,渾身難受地倚靠在冰冷且堅硬的椅背上,借著微弱的光眺望著不斷湧入狹窄地區的無數白影,以為要重複昨晚的可怖發生。

磕頭的回音都快成為他的心理陰影了。

意外的是,今晚的白影格外不同。

“薩爾莫神,今晚夢到您是我至高的榮幸。”

“薩爾莫神,請原諒我今早的作為,那見習教徒是否是您欽點的傳人?為何我會見到他就忍不住……”

“至高神薩爾莫薩爾莫薩爾莫薩爾莫薩爾莫薩爾莫薩爾莫薩爾莫薩爾莫薩爾莫。”

沒有磕頭但非常話嘮,比昨晚更可怕。

曾默堯一陣暈頭轉向,擠在他附近的無數白影夢遊般的話語不斷傳入大腦。

他就像是一個被迫收納數不儘垃圾的垃圾桶,還是不分濕垃圾和乾垃圾一切照收的那種。

魔音環繞各個角落,視野被眼花繚亂身影所覆蓋,也就沒看到深陷在白影中,與外界格格不入的一道身影。

白洛皺著眉頭,很是不習慣地擠在密集而喧囂的白影中。

這些白影實際上軀體很是薄弱,除了頭部表皮以外的部位,全部僅剩下尖銳的白骨。它們隱藏在厚實的服飾中,才得以保留了一絲人的樣子。

“讓開。”

嗓音在雜亂的環境中弱不可聞,像是滴入無邊無際的海洋中的水滴,無法引起任何波紋。

被白洛推到一邊的白影怔了一下,忽地睜開眼眶。

被塗滿了漆黑,顏色很深,沒有一絲焦距,就像死人的眼睛。

“你是誰,怎麼看著這麼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