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塊肢體不斷地翻湧著身下的泥潭,發出一陣陣毛骨悚然的音量。祂在召喚祂忠誠的教徒。
祂需要充足的養分……
***
金樺雙手撐在臉上,無法控製地扭曲著手指,指甲在臉頰抓出一道道血痕。
頭疼欲裂,仿佛無數尖銳的針刺進了她的血肉,疼得她幾乎忍不住想要尖叫。
一縷光暈爬上了她的眼角,金樺的餘光頓時落在了一抹身影上。青年的臉頰印著妖異圖案,此刻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光,讓人難以直視。
對方掩著睫羽,神情淡漠,閉眼席坐在蒲團上,如一道優美的風景襲入了金樺的心間,細細密密的疼痛竟在瞬間輕易地被打散。
金樺逐漸愣愣地放下了手,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然而不到半響,“劈劈啪啪”的響聲打破了她的寧靜,對麵的青年也不可避免地被驚擾。
金樺神色霎那間猙獰,緊攥住自己身下的衣袖,到底是誰打擾到吾神的休息?!!
然而當她抬起頭,卻看到有人臉色驚恐地看著他。
鬨出動靜的人坐在她身後的玩家,黃毛。
黃毛渾身寒毛豎起,忍不住一陣哆嗦地看著對麵的白滲影子。
他不過鈴聲一響就清醒了,正當他積極地打算查看今日份異常時,感到了身邊傳來的陣陣寒意。
女人低垂著頭,雙手捂著麵。她的發絲濃密,遮掩住了外界的任何窺探。他本以為對方也是剛醒來,卻無意間瞥到了對方的腿間。
她……怎麼會沒有腿?
黃毛心裡不斷往下沉,他屏住呼吸往上移動眼珠子,卻正好瞥到了對方放下了手,露出了遮掩在頭發中的麵容。
皮膚慘白,眼球泛黑,唇色鐵青。
加上她一動不動,如同僵硬的雕像一般凝望著遠處。黃毛竟有一刻希望自己沒有那麼敏銳,這樣就不會察覺出對方完全沒有一絲起伏的軀體。
黃毛一陣心慌,身子頓時沒了重心,向旁一歪。
慌亂之際,他試著平穩住自己,卻沒想到他完全抓不穩,反而摔了個底朝天,讓事情變得更加的糟糕。
“你怎麼了?黃毛?”虎哥困惑地在一旁問。
“你、我……”黃毛猛地抬起頭,對麵的女人臉色如常,身子挺拔,與正常人沒有區彆。
黃毛頓時顫著唇不敢說話,他能夠感受到對方威脅的目光。似乎隻要他說的話有哪些不對,她就會立即出手將他殺死。
真的,真的會死的。黃毛沒有忘記他看到的那雙手,修長的指甲上布滿了血絲。
它們能輕易地劃破細嫩的肌膚,狠狠地挖出一個可怖的血窟窿。
曾默堯見此畫麵,不禁有些同病相憐地歎了一口氣。
放心吧少年,你不是第一個。
曾默堯可以非常自信地說,他醒的可比所有人都早。在鈴鐺還未響徹前他就清醒過來了,這不四處觀察就看到了金樺的變身過程。
不過還好之前他早就看過了,倒沒受到多大的驚嚇。
察覺對方動作後他就馬上閉目養神。
但黃毛這可憐的孩子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實打實地目睹了對方的真麵目,並且還被人家發現了。
黃毛,god bless you。
“堯?”
曾默堯朝著聲源望去。
天空在無聲中逐漸暗了下來,今天還是陰天的原因顯得更加明顯。屋內的環境本就暗淡,此刻所有的影子似乎都變得有些朦朧。
白洛的神色自然,“該走了。”
曾默堯詫異地回過頭,不知何時領頭教徒已然抵達。它看似神色如常,一如平常地吩咐其他人啟程,像是並不在意那三名死而複生的玩家。
就連跟在它身後的灰衣教徒們也恢複平靜,鎮定地執行領頭教徒的命令。
玩家們陸續往夜幕裡走去,曾默堯跟隨在眾人的後邊。他朝天際望了幾眼,今天確實發生了許多不一樣的事情,就連平時隨處可見的烏鴉也不見蹤影。
而今天的經曆也格外多姿多彩。
能夠從“人”和“白影”隨意切換的正式教徒、最初遍布NULL後來出現不知名語言的冊子、從骷髏重新成為“人”的玩家。
曾默堯收回目光,邁步跨入前廳。
很顯然,這三者絕對是有某種關聯在的。
除此之外,曾默堯總覺得白洛變得有些奇怪,這種莫名的感覺從外邊看不出來什麼,畢竟對方的神情一直沒有變過。
於是這次吃完飯,他和白洛談好目的便一路前往神龕。路程比較長,白洛就剛好將神龕祭壇的結構與他介紹了一遍。
甚至最後連裡麵的路徑也開始一一講解,深怕他會迷路一樣。
曾默堯瞧著唇角微微上揚,目光朝他望來看著心情似乎很好的人,隱約意識到了是哪裡的不同。
……白洛的話好像變多了。
曾默堯苦思半天,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難道是恢複記憶前的後遺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