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上上簽(1 / 2)

肢體緊緊捆著腰間, 一陣一陣地縮緊,伴隨著粘稠液體帶來的令人作嘔的臭味,曾默堯呼吸一窒, 差點沒把內臟都給吐出來。

痛苦麵具.jpg

柔和的月光打在祭壇上, 將每個人的神情清晰地映入曾默堯的眼底, 包括他們的所作所為。

追逐捕捉玩家們的白影們、不要錢扔著道具的幾位拚命逃亡的玩家。還有四個被玩家和白影, 甚至神像都忽視徹底的不人不鬼的前玩家。

就有一種不顧死活的熱鬨氛圍。

曾默堯被拖拉在地上,很快地又被舉在空中被迫觀看。他有些麻木地歪了歪頭, 撞入堅硬的石像,心裡頓時一驚。

疼痛沒有襲來。

視線陷入一片黑暗。

金樺目光沉沉的看著青年,直到對方沒入陰影中,與那座龐大的建築融為一體。

青年離開前的眼神讓她遲遲回不過神, 仿佛她是對方極為看重的教徒。金樺沉溺在“被重用”的這份榮耀之中,貪婪的情緒被昂奮所替代,如同燃燒的烈火將她的每一個思慮燒儘。

金樺手指掐入了肉中,止不住的激昂。

她收到了祂的消息, 祂在召喚著教徒為祂送上祭品。身為正式教徒的她, 一定會儘責儘力,不負所望!

金樺的視線一動, 正好與站起身的三位教徒對視。四人麵無表情地凝望著對方,金樺不由想到了什麼,神色晦暗了幾分:

“既然吾神賜予你們新生,不要讓祂失望。”

“金樺,”其中一位玩家話語之間帶著生澀,聲音沙啞,仿佛很久沒有發言過一樣。“比起我們,你更像是虛弱, 無能。那個不被需要的教徒。”

三個玩家的瞳孔閃爍著不詳的紅光,陰冷和死寂充斥在他們的神色中,全然不像一個生命體。“這些祭品,我們足以解決。”

金樺冷冷道:“你們可以試試。”

金樺冷眼退開幾步,給這三個玩家讓步。

黑影從她身邊閃過,速度之快幾乎留下了一道殘影。金樺驀地抬頭,隻來得及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作為一個善於辨彆偽裝的玩家,金樺還是花費了一些時間才能確定對方身上的偽裝。

那是從白影身上剝下來的。

而現在,這些皮囊已經被對方毫不急躁地剝離下來,一些濃稠的液體灑落在地上,那是對白影來說,宛如“血液”般的能量體。

金樺感到脊梁發涼。

陷入黑暗的霎那間,曾默堯身上多了一道重量。

曾默堯輕輕低下頭,他的鼻尖觸及到了絲綢般光滑的觸感。那是一縷柔軟的頭發。淡淡的氣息彌漫在他的鼻尖,很是熟悉。

“白洛?”

音量已經極力小聲,卻還是止不住這附近無比安靜,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

目光所及被濃密的發絲遮蔽,紮在臉上帶來一陣癢意,曾默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推了推對方。

“啪嗒”地束縛一鬆,少年退了一步。

白洛將手中的濕答答的肢體遞給他。“給。”

曾默堯:“……”

曾默堯神色僵硬,還是伸手接過,雖然他很想丟掉。

腳下像是被打上了一層石膏,難以移動。曾默堯抬了抬腿,能感受到冰冷的液體沾濕了他的褲腿,透過布料滲入他的皮膚,順著他的腿滑落而下。

腥臭味不斷侵蝕他的感官,不亞於靠近一桶放置已久的腐爛魚類時所感受到的刺激。

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但卻奇異地視覺無礙。

這如同泥潭般的液體並不深,堪堪達到了小腿的高度。黏稠的泥漿浸泡著腿,隨著他們的動作,水麵不斷起伏,一道道大小不一的波紋蕩漾開來。

波紋像漣漪一樣向四周擴散,迅速地傳播開去。曾默堯注視著波紋,看不到它們的儘頭,仿佛這片泥潭的邊界無法被觸及。

“這裡是哪裡?”

曾默堯聽到白洛問他。

曾默堯也不知道,不過人家好歹也是救了他,他還是認真地四處觀察了一遍才回答:“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是在神像裡。”

白洛:“……”

兩人對視幾秒,曾默堯神色淡定的仿佛沒感受到自己的話有多多餘,打著哈哈道:“我們先找找怎麼出去吧。”

白洛神色很是難以言喻看著他。

望著朝前而行的背影,曾默堯摸了摸鼻子。

他跟了上去。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每當以為走到邊際的時候總會感到更加的遙遠,腳下的路像是泥濘的泥土混合著水,讓人仿佛踩在軟軟的泥糊中。

曾默堯感到有些精疲力竭,便喊了聲暫且休息。

果然盲目行動是不行的。

走了這麼久,什麼進展都沒有就說明了這點。隻是單純地用行動去找“出口”顯然很不實在。

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下,沒有食物、沒有生物,甚至什麼鳥影都見不到,養足精力便顯得很重要,他還是先休息一下。

曾默堯抬起頭,“你怎麼不坐?來,”他大方地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小白,坐這。”

自從被白洛救了後,曾默堯自認他倆關係親密了不少——至少在對方恢複記憶前,他認白洛當過命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