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斯泰並不能完全理解阿列克謝的話,但是他明顯地能感到阿列克謝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了。整個人似乎敞亮了許多,不像以前哪怕是開懷大笑的時候,笑容裡都帶著苦澀。
那時候的阿列克謝總是不快樂,總是很陰鬱,總是有種莫名的毀滅情緒。就仿佛他的天空總是灰暗的,看不到太陽,看不到希望。
他總是背負著莫名的壓力,被這種壓力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那種感覺。
但是現在,他仿佛挺直了腰杆,眼睛也明亮放光,哪怕是天空再昏暗,他也無所謂,因為他心中有陽光。
“您?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阿列克謝微微一笑道:“可能吧,可能找回了失去已久的東西!”
不過阿列克謝不想繼續討論自己的情緒,岔開了話題:“所以,我的朋友,如果你還繼續堅持去,就必須按我說的做。否則,我會狠狠地揍你一頓,讓你知道調皮搗蛋的代價!”
托爾斯泰更加迷惑了,之前的阿列克謝可不會講這種冷笑話,之前的他更多的像塊堅冰和悶葫蘆,三棒子都打不出個屁來。怎麼突然的有點碎嘴了。
托爾斯泰左右看了看,很懷疑自己的朋友是不是沾上了不乾淨的東西。這惹得阿列克謝哈哈大笑,隻見他一把摟住托爾斯泰的肩膀,拽著他往前走,邊走邊說:
“記住今天的一切,我的朋友。記住你今天將會變得完全不一樣!永遠地記住!答應我!”
當阿列克謝和托爾斯泰趕到海軍部大廈的時候,質詢會議已經快要開始了。不過大概是會議的性質早就被康斯坦丁大公明裡暗裡泄露了出去,大批卦愛好者、看熱鬨的閒人以及其他各部門的探子都雲集一堂。
“怎麼這麼多人?”
托爾斯泰都驚訝了,因為這場質詢的專業性還是很強的,他可不相信聖彼得堡會有那麼多人對帆船和蒸汽船感興趣。就剛才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就看到了幾個熟人。而他們都是貴族圈裡的卦和婆黨,這些家夥怎麼也跑來了?
阿列克謝冷笑了一聲:“還不是那位康斯坦丁大公搞出來的,估計是想大造輿論吧!”
“大造輿論?為什麼呢?”
托爾斯泰對聖彼得堡高層的內幕並不是特彆清楚,他一直還以為康斯坦丁大公支持革新,是個開明派呢。
阿列克謝歎了口氣道:“支持革新的人很多,品性也是一言難儘。那位大公就屬於其中動機和目的很不純粹的那些。總之,他很不喜歡安德烈大公,關係十分惡劣。”
托爾斯泰愣愣地說道:“所以,這些人都是他故意找來看安德烈大公笑話的?”
阿列克謝又歎了口氣道:“整個質詢恐怕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你說呢?!”
托爾斯泰無語了,對康斯坦丁大公的印象一落千丈,他完全想不通一個革新派為什麼要攛掇慫恿一群守舊派對付支持革新的人。這是自毀長城好不好!
阿列克謝大概能猜到托爾斯泰的想法,曾幾何時他也是如此天真,天真的以為利益相同的人一定會是朋友,天真的以為利益一致就會一團和氣。
競爭無處不在,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有些人會不折手段的。比如說康斯坦丁大公。阿列克謝都能猜出那位大公這一段如此積極,如此上躥下跳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