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帕夫洛芙娜講到這裡眼圈已經紅了,整個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悲傷之中。可以想象她對1801年的那段記憶是多麼的刻骨銘心。
不過這也很正常,因為根據後世某些羅曼諾夫家族學者的研究,對於1801年那場宮廷政變,其實整個皇室尤其是瑪利亞帕夫洛芙娜這一代人來說都是諱莫如深,基本上沒有人願意主動提起。
據說亞曆山大一世的英年早逝跟此有非常大的關係,好像是這位沙皇登基之後就陷入了巨大的懊悔之中,對於弑父一事是痛徹心扉。甚至有說法是這位沙皇當年根本就沒死,而是陷入巨大悔恨之中的他選擇了假死遁入空門,最後去了家族龍興之地科斯特羅馬的伊帕季耶夫修道院當苦修士。
當然這些都是傳說,隻不過作為羅曼諾夫家族的一員,李驍多少還是知曉一點內情,知道那位便宜伯夫以及家族其他存在的幾個後代都對1801年的政變談之色變。那已經成為了家族禁忌之一。
而現在瑪利亞帕夫洛芙娜說了起來,而且感情不似作偽,很顯然這樣的宮廷政變已經讓她對政治感到恐懼,如果不是生在帝王之家根本避無可避,這位帝國的女大公肯定會選擇永遠逃避自己的政治責任。
李驍緩緩地柔聲回答道:“那確實是永遠的傷痛,但是我們避無可避不是麼?”
瑪利亞帕夫洛芙娜頓時不說話了,因為李驍說得很對,羅曼諾夫家族確實是避無可避,從米哈伊爾一世被選舉為沙皇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家就跟政治跟俄羅斯血脈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你倒是看得透徹!”
李驍攤了攤手,很是無奈地回答道:“如果我說也想躲避這該死的命運,您信嗎?有時候我也很羨慕卡爾,可以有您這樣的母親為他遮風避雨,可以享受音樂和藝術,這是多麼美好啊!”
說著他歎了口氣道:“但我沒有,不是麼?所以我隻能直麵這該死的政治了!”
瑪利亞帕夫洛芙娜苦笑了一聲,拿起茶幾上的紅茶慢慢地喝了一小口,然後說道:“你倒是個有勇氣的,但是那些不是有勇氣就能解決一切麻煩的事情,你知道嗎?”
李驍笑了:“我當然知道,但我什麼都沒有,所以就更不能沒有勇氣了。如果連這最後的倚仗都沒有了,那就隻能任人宰割了!我愛生命我更想好好的活下去!”
瑪利亞帕夫洛芙娜變了臉色,她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侄兒的不一般了。和卡爾亞曆山大相比他經曆了風雨,知道了生命的珍貴以及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知道想要繼續享受這些幸福就必須努力奮鬥,而卡爾亞曆山大還沒有這樣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