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視線在瞬間交彙了!
一刹那,似有火花迸射開來,劈裡啪啦作響。
“嗯?”謝臨淵的神情一振,“好強的氣勢。”
先前他見這個年輕男人容色蒼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還在想是哪裡來的白麵書生。
方才那一眼,卻讓他有種麵對頂尖高手時才有的興奮戰栗感,他的手指上都似有電流竄起,讓他陡然升起了燃燃的戰意。
謝臨淵下意識地想握劍。
但很快他意識到,對方並沒有看見他,這股戰意又被他生生地壓製了下來。
晏聽風也收回了視線,眼睫垂下。
奇怪。
為何他會感覺到,病房裡除卻他和夜挽瀾之外,還有第三個人?
且這第三個人,實力絕對不低。
雖然他有病在身,實力也被噬生蠱限製住了,可他的內力依然浩瀚。
當真有人能夠逃過武林至尊的感知?
晏聽風搖了搖頭,或許也是因為他剛醒來,感知錯了罷。
“小挽。”他上前,在夜挽瀾病床邊坐了下來,輕聲問,“身體現在還有什麼地方不適麼?”
“尚好,都是些皮外傷,不必擔心。”夜挽瀾咳嗽了兩聲,皺眉,“倒是你,怎麼也把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
她不必去替他診脈,單單是從他此刻的麵色上都能夠判斷出他此刻的身體狀況。
“昨天發病了,今天還沒有複原。”晏聽風微微地搖頭,“你突然失蹤,我又怎麼會不去找你?”
聽到這話,謝臨淵眉梢挑起:“這小子倒是關心你,隻不過……”
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說謊。”夜挽瀾的手指如閃電般探出,捏住了晏聽風的手腕。
如此之快的速度,讓謝臨淵也不由微微一驚。
即便現在是三百年後,他對小師妹的印象,還停留在三百年前。
她因為無法凝聚內力,修煉不了高深的武功,身邊有十八名燕王安排的護衛隨行保護。
而現在,夜挽瀾才剛醒來,身體還沒有完全複原,竟然已經有如此手速,可見她的確已經能夠修煉內力充盈自身了。
謝臨淵突兀的感覺到雙目一酸,欣慰地幾乎落下淚來。
不論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他的小師妹終於擁有了一副健康的體魄,那就是極好極好的。
“在發病後,沒有好好吃藥,也沒有立刻修養,反而動用了內力。”夜挽瀾淡淡地說,“晏公子這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了?”
謝臨淵忽然沉默了下來:“……”
這句話,他怎麼感覺他前不久就對自家小師妹說過呢?
謝臨淵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在晏聽風身上不斷掃動著。
這小子長得倒是一副好皮囊,連一向傲慢的他也要自歎不如。
“命當然是要的。”晏聽風微微一笑,“還沒有幫著小挽完成你要完成的事,我是不會把命送出去的。”
謝臨淵環抱著雙臂,冷冷地開口:“花言巧語。”
玉鸞簪反而能夠看見謝臨淵,也聽得見他說話。
此刻聽他這麼說,玉鸞簪不由語塞:“這都算花言巧語的話?可臨淵你以前對音音說的那些話,豈不是成露骨了?”
完整地聽完對話的夜挽瀾十分淡定,她收回手,對晏聽風說:“這幾天不許再動用內力,按時吃藥。”
“嗯。”晏聽風輕輕地眨了眨眼,頷首應下,“可你的身體……”
他和容祈找到夜挽瀾的時候,發現她一個人倒在湖邊,受了重傷。
而他醒來後,又派723局的人在整個鳳元城內進行搜查,依然沒有發現通靈師的影子。
“打鬥的時候傷著了,對方因為通靈術的反噬已死,大約連屍體都沒有了。”夜挽瀾淡淡地笑,“的確是北陸來的通靈師,但還不曾知道到底是散修,還是屬於某一方勢力。”
“這件事情,我來查。”晏聽風漂亮的瞳底泛起了冰冷的戾氣,卻又在看向夜挽瀾的時候,目光重新變得溫柔如水,“小挽,你先休息,你可不止皮外傷,五臟六腑有不輕的損傷,節目組暫停了拍攝,叔叔那邊我也會幫你打掩護,不必擔心。”
夜挽瀾這才放下心來:“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