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峰按兵不動,周身上下身無長物,是個教書先生的模樣,麵前一碗擔擔麵,加上一小碟青菜。
客棧原本是不提供飯食的,但是這個地方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多少人住宿,所以老板便把這廚子的職位也兼顧了,能多掙一點是一點。
看到“老主顧”來了,老板很熟練的把堆著高高肉臊子的麵端上來,還有一壇老酒,兩隻燒雞。
“大爺袍哥輩分,咱們把那把槍賣了吧,清水堂口哪裡,可是有人出一百塊大洋呢”說話的是個光頭,對著腰裡彆著任東那把德國造的人說,一點不怕被彆人聽到,說明是個地頭蛇。
為首的人把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裡,然後敲了一下光頭的腦袋:“我說你這個腦殼,是當夜壺滴撒?你這個砍腦殼的,今天的架勢,你是看不出來哦?這把槍,來頭可不小哦,正宗德國造,你以為是拉個哪個都用得起咧?”
光頭摸著自己的腦袋:“那……大爺,咋個辦嘛?”
為首的人說:“那兩個娃娃,搞不好,是哪個大官的親兵哦”
光頭:“那大爺,這槍,是留到,還是丟到?”
為首的人:“嘿嘿,這清水袍哥們不敢碰的,咱們咋個就不能碰?反正他們一向瞧不起咱們,這把槍,我就留到嘍,我看拉個哪個能把我咋子!”
桌子另一邊的人,探過頭來:“大爺,我們還是感覺心裡突突,要不,還是賣了吧,這槍我看和其他的盒子炮,沒得啥子不一樣,就是槍匣子長一頭,一百個大洋啊,萬一哪一天有人找後賬,槍和錢,都沒得嘍”
光頭連忙說:“要得嘛,大爺,咱們那幾個大洋,還不夠給清水上供咧,這槍早晚被惦記,咱們下頓酒,還不知道哪裡去弄哦”
為首的人掃了一眼冷峰,說:“咋個沒有?”說著,眼睛衝著冷峰一撇。
光頭翻了個白眼:“大爺,窮教書滴,哪個有錢嘛”
為首的人又敲了一下他的腦殼:“瓜兮兮咧,你大爺我的眼睛,毒的很!這個人,絕對不是個先生”
光頭一聽,立刻起身,走到冷峰麵前,手插在腰間的布腰帶上,露出肚子上的一把可能連仿製都沒有正牌子的盒子炮:“喂,你是哪裡來滴?來這裡,做啥子”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冷峰手裡拿起裝著擔擔麵的碗,連話也沒有,直接一下砸在了光頭的……光頭上。
“哎呀!”擔擔麵原本就是辣的,這一砸下去,把光頭的腦袋上劃了一個大口子,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腦袋淌下來,看不出是辣椒油還是血。
然而冷峰直接趁著他們愣神的時候,直接竄過去,直接搶過了為首人腰中的那把德國造,並且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把槍上膛並且頂在了這個“大爺”的腦袋門上。
“乾啥子!”周圍幾個人紛紛掏出武器,隻有兩把槍,其餘四個人都是用的大刀片子。
“這位好漢,我們是渾水袍哥,哪裡得罪了,兄弟我給你陪個不是,但是你出手傷人,怕是不講道理吧,我們,可沒有把你怎麼樣啊”為首的人倒是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