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夏露輕聲喚道。
洛明川緩緩地睜開眼睛,“不必慌!”
一句話,讓春草和夏露懸著的心緩緩地平了下來。
隻是,握著劍柄的手更緊了。
“嗝”
歎息聲過後,便聽到一聲飽嗝兒。
春草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心裡琢磨著:這是吃飽了?
難不成,對麵的人都被殺了?
嘶
光想一想,便覺得脊背發冷,渾身冰涼。
“表姐!”李靜雲扯扯丁希希的袖子,低聲喚道。
丁希希雙手抱臂,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李靜雲左右看了看,繼續說道:“已經死了三個人了。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
她心裡生氣地咆哮著,可卻什麼話都不想說。
她生氣,她憤怒,甚至想要發瘋砸東西。可惜,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的心底發沉,脊背發涼。
從鬼娘子的聲音響起那一刻,她便知道這不是鬼。
她很早便知道,江湖上有“鬼娘子”這麼一號人了。
此人行蹤神秘,輕功了得。能夠模仿各種各樣的聲音,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男還是女。
所以,能夠號令鬼娘子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她還是在鬼娘子幾次殺人時,看出了一些端倪。
她也說不出當時的心裡是驚,還是喜。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麼了。
她甚至想著,以後她定然要到他的麵前去炫耀一下。以顯示自己的聰明和睿智的。
但是,但可是
對方居然連自己也要痛下殺手。
是自己猜錯了?
肯定不會的!
“你覺得洛明川便是那個人嗎?”她語氣平靜,不見起伏。
李靜雲為難地皺了皺眉頭,“這個,我也說不準。
可即便她就是左銘堂找的那個可以醫治謝知府的人。
直接將她殺了不就好了嗎?”乾嘛要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呢?
丁希希歎息道:“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或許”
“或許什麼?”李靜雲追問道。
丁希希:“或許,他的目標不止是洛明川。”
嘶
李靜雲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搓著手臂,“你的意思是說,他為了殺那個人,不惜將我們所有的人都殺掉?”
丁希希沒有說話,隻是這個時候,她也無需多說。
李靜雲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到底是誰?
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是誰這麼棘手,殺了他不僅要將我們所有人都滅口。
甚至還要借助鬼神之手,不敢露出絲毫的痕跡?!”
丁希希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時候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李靜雲:“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至於坐以待斃吧?
丁希希搖頭,“我若是知道該怎麼辦就好了。”
感覺到丁希希的頹廢,李靜雲心裡貓抓一般地著急。
“表姐,你不能這樣的!”她緊緊地抓著丁希希的胳膊,滿眼焦急地看著她。
丁希希:“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我該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李靜雲:“一定會有辦法的。你想想辦法!
你平時不是自詡為女諸葛麼?怎麼會就沒有主意了呢?
對了,蘇媽媽呢?”
好像從出事開始,她就沒有見過蘇媽媽,也沒有注意到她在做什麼?
丁希希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譏諷,“樹倒猢猻散,大難來臨各自飛。
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能顧忌到她?”
李靜雲隻覺得這個雨夜特彆冷,凍得她渾身冒寒氣。
她壓低聲音道:“不如,我們去找燕公子吧。”
丁希希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
李靜雲用力地點點頭,“我們必須活著。”
若是我們今晚命喪於此,還談什麼將來?
丁希希還在猶豫,李靜雲卻是等不及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要知道,他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你就想這樣窩窩囊囊地死去嗎?表姐,振作起來!
若是你真的有野心,就必須活著。”
丁希希:“好,我們過去找他合作。”
她不是不想活著,隻是突然想到羅熙的身份。
他可是江州府知府的二公子。
若是他死了,羅家定然不會罷休的。可若是他僥幸活下去,那今晚的事情便瞞不住。
要殺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讓他不惜一切代價?
她將這些人的身份在腦子裡捋了一遍,發現除了洛明川的身份沒有弄清楚外。
那便是燕尋了。
不止他們兩個,還有今天剛入住客棧的三個人。
又或者,振興鏢局這趟鏢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李四:“丁姑娘的意思是說,今天的一切,都是人搞的鬼?”
丁希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燕尋,點頭道:“沒錯!鬼娘子這個名號之所以鮮少有人知道,就是因為,見過他的人都不在這個人世了。”
李四好奇地問道:“丁姑娘為何要告訴我們這些?”
丁希希:“我們住在同一屋簷下,理應同舟共濟,相互關照的。”
李四毫不客氣地揭短,“可我怎麼記得姑娘就在前不久還準備帶著自家表妹要逃出生天呢!
若是姑娘真的離開了,可還會告訴我們這些?”
“哎呦,瞧我這腦子!”李四懊惱地拍了一下腦子,“人都已經離開了,又怎麼會坐在這裡呢?”
丁希希像是根本沒有聽出李四的陰陽怪氣一般,語氣平靜地說道:“剛才,我不過是想和表妹二人替大家探路而已。
若是真要離開,又怎麼會不帶護衛呢?”
李四十分認真地點頭,“說的有道理!燕公子怎麼看?”
燕尋可有可無地說道:“既然你覺得她們說的有道理,那便是有道理。”
看著燕尋的態度,丁希希不由得想,若是現在坐在這裡是洛明川,燕公子的態度還會如此冷淡嗎?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試探道:“敢問燕公子,家居何處?”
燕尋沒有說話,隻是眼角的餘光若有若無地掃了李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