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杜少爺,韋正少爺所說全部都是真的,秋之城的貧民窟原本並不是叫做貧民窟,而是叫做流放地,就是流放那些不聽話的平民的。”
董家的五長老摸了摸胡子,搖頭歎息著說。
“我本來也不知道這件事的,隻是家中曾經有一個得用的家仆,雖然是家生子,但是聰明好學,得了家主的賞識,脫離了原本的奴籍,成了正正經經的秋之城的居民,一直在董家做工,也很受器重。隻是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就沒有去鋪子裡做工,我們派人尋了三天,才在貧民窟尋到他。”
董褔聽到五長老的話,瞪大了眼睛,他好像知道五長老所說的那位家仆是誰了,是他小時候一直很喜歡的一個管家叔叔。
“看到他當時四肢皆斷的樣子,我們本來是要接他回董家的。可是卻被貧民窟的管事的攔住了,說他是流放者,不能離開那裡。是不是很可笑?秋之城的城內居然有一個流放之地,流放的還都是循規蹈矩的良民?那家仆一直都是良民,被打成那樣,流放到貧民窟,隻是因為生了一個貌美的女兒,他不願意女兒被你們季家的人欺辱,就偷偷將女兒托給信任的人送了出去,結果就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季杜搖了搖頭,他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怎麼就能說是他們季家人乾的呢?
“季杜少爺,你或許要說,頂級世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憑什麼說就是你們季家人做的呢?嗬嗬,季杜少爺,你看看這畫上的人你是否眼熟,是不是你熟識的季家人?”
董家的五長老從自己儲物手環中拿出了一個畫卷。
那畫卷剛一拿出來,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就蔓延開來,屋子裡的眾人都露出了驚嚇的表情,這畫卷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氣?
五長老的表情悲壯鄭重,輕緩地展開了那幅長長的畫卷。
季杜看到那畫卷上的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震住了,呆愣在了原地,張著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董褔一看到那畫上的內容,眼睛就紅了,不知道是被那畫上的怨憤之氣熏紅的,還是被自己心中驀然充滿的義憤漲紅的。
董家家主和三長老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五長老的後背,安慰他。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畫卷,以前從未見過,想來是因為董家勢力薄弱,做不了什麼,五長老才一直按捺不提。
那副畫,完全是用血畫成的,長長的絹布上一筆一畫都充斥著濃濃的怨憤,即便看不到那作畫的場景,隻是看到那鋒利如刀的每一次落筆,還有上麵殘留的淚痕,都能感受到作畫者那絕望悲痛的心情。
畫卷上所畫的是一個事件,一個世家少爺看中了一個女孩子,要擄她回家的時候,剛好被她父親看到了。那個老父親阻攔周旋了一番之後,女兒得以跟父親回家,又被父親托付到可信任的人手中,帶離了秋之城。老父親惜彆女兒,垂淚回家,還沒安歇,就被世家少爺帶著家丁綁走了。
他剛剛送走的女兒和信任的友人也被抓了回來。女兒被那世家公子獰笑著帶走了,老父親和友人遭到了毒打,四肢都斷折被丟進了貧民窟。老父親和友人都奄奄一息了,可是最後友人因為素有舊疾的緣故,沒有撐住,離世了,老父親撐著扭曲變形的四肢,匍匐在友人的身上痛苦不已,仰天長哭了一陣之後,咬破了自己的身體,用胳膊肘做筆畫下了這個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