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二層主臥裡,商延梟一改之前的“昏沉”模樣,他從容地享用著精致而可口的午餐 。
沒多久,他就放下了筷子。
謝奇看著飯菜的餘量,關切詢問,“三少,不再多吃一點兒?你最近這段時間瘦了不少。”
為了在外人前裝得逼真,更為了防止不速之客的特意探查——
商延梟每天都在嚴格控製飲食,以往愛好健身的運動量也降低了,這體重自然會有所下落。
“不了。”
商延梟拿起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拭,下床緩步走到窗邊,他透過簾縫觀察著彆墅外圍的景色,眸底不見一絲輕鬆。
“小言人呢?他情況怎麼樣了?”
“林伯說四少這段時間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我今早看四少那樣子,瘦得厲害。”
原本的商確言是個明麵上的“拽哥”,活得樂觀、自信又張揚,而不是現在這樣死氣沉沉地呆坐在輪椅上,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生機。
“……”
商延梟聽得蹙眉。
謝奇再三詢問,“三少,不需要把你的真實情況告訴四少嗎?”
商延梟眸底晃出一絲不忍心,可嘴上還是強硬道,“先不說,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家裡,他不可能靠我一輩子。”
如果放在以前,商延梟或許會縱著自家弟弟繼續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但今時不同往日——
人死不能複生,三房遭遇重創,未來想要在商氏重新立足,光靠他一個人小心謹慎、籌謀布局是不夠的。
商延梟是心疼自家弟弟,但更希望他在這樣的“絕境”中磨練心誌成長,而不是自暴自棄成為了其他人口中的談資笑柄!
如果商確言從此就這麼一蹶不振,商延梟隻會可惜和痛心,那樣才是真正的懦夫!
“明天就是家宴了。”
商延梟考慮著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一切,轉身提醒,“你晚上找時間和小言、林伯聊聊,提醒他們明晚多注意二房那邊的情況。”
謝奇立刻領意,“明白!”
他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上回那彆有用心的護工就是受到了二房那邊的金錢驅使,和他幕後對接的人還是二房的遠房親戚。
隔了三四層人際關係去收買一名護工?
小心到這個份上,真不知道該說二房是謹慎過頭,還是愚蠢過了頭。
謝奇又想起一事,低聲詢問,“三少,小柏先生那邊怎麼辦?需不需要我也囑咐他幾句?”
一直以來,商老爺子的脾氣有點古怪,喜怒不定,全家上下沒幾個人能琢磨得明白,萬一柏續不小心說錯話、觸了雷,那跟著倒黴的就是他們三房。
至少在家宴那種場合,能保持沉默就儘量保持沉默。
商延梟眉心微蹙,還沒等他開口說話,主臥門口突然響起陳餘飛的一聲——
“小柏先生,你回來啦?”
比平常高了不少的音量,暗含一種急促提醒,商延梟和謝奇的麵色同時一變。
“快!”
商延梟大跨步回到了床上,從容的神色難得有了一絲緊迫感,眼下再貼回儀器探頭顯然是來不及了。
“攔住他,不能進來。”
“好!”
謝奇頓時跟著反應過來,他將托盤裡的飯菜端到了中廳的休息桌上,又快步朝著門口走去。
啪嗒。
房門打開。
落點正好是柏續的隨口一句話,“我飯後閒著沒事,進去看看三少。”
“小柏先生,那什麼……”謝奇及時出麵,輕推了一下眼鏡,“你現在暫時不方便進去。”
柏續疑惑,“不方便?”
謝奇見慣了大場麵,這會兒一點兒沒露餡,“我們正幫著三少換洗,所以現在不方便。”
“……”
柏續眼色微變,“是嗎?”
一個商務助理還要負責照顧老板的日常洗護?
謝奇臉不紅心不跳,“新的護工暫時還沒找到,隻能我先幫忙,小柏先生,你來得正好,我有其他事想和你說。”
柏續問,“嗯?”
“金百今早已經花錢在壓熱度了,如果錢花得到位,這波輿論估計持續不了太長時間。”
謝奇確實講起了正事,鏡片下的雙眸晃過一次糾結,“而且我聽說,有人開始在圈內散布消息——”
“說是你先出言不遜,還帶著保鏢打傷了人,陳少軒那邊的情況嚴重到住了院。”
邊上的陳餘飛麵色一變,“胡說八道!”
這擺明了是惡人先告狀!
他的身手可是特意練過的,當時下手還留了分寸,根本就不可能把人傷到那種地步。
陳餘飛難得有些不忿,然而柏續沒有一點兒被誣陷的惱怒,“沒事,他們早晚嘴硬不出來。”
這回輪到謝奇沒明白,“什麼?”
柏續沒說透,隻問,“明晚家宴?幾點開始?”
“老爺子一向的規矩是五點半開始。”謝奇出於好意提醒,“小柏先生,明晚那種場合,你儘量少說話,吃完跟著回來就行了。”
“……”
柏續想起原書中商老爺子的古怪脾性,每場家宴幾乎都是一種“批鬥大會”,想到這兒,他不但沒有害怕,心裡的期待反而越來越高。
謝奇提醒,“小柏先生?”
麵對眼前人的好意,柏續應得漫不經心,“嗯,有數了。”
少說話?
那怎麼能行?
他早就試圖演一場好戲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