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爭爭!都幾點了,還不起來,吃完飯出去給我找工作!”
中氣十足帶著暴躁的聲音按時響起,站在門口穿著粉紅兔子圍裙的女士叉著腰,手裡拿著亮鋥鋥的鍋鏟,氣勢洶洶、怒目圓瞪望著床上躺著的人吼道。
被親媽“親切”呼叫的人睜開疲憊的眼,從床上坐起來,黑長直的頭皮披散,抬頭看著親媽,有氣無力道:“……好……”
遙爭爭今年大學畢業,長相甜美,職業網絡寫手,每月稿費五千,足夠生活的數目。
同時,她也是一個普通的穿越者,原主十二歲遭遇車禍去世,她也是十二歲穿越過來的,因為身患絕症去世。
她和原主長相差不多,這個世界和原本的世界科技人文也差不多,所以她很快適應了這個世界。
今天是她穿越的第十年,意識到自己穿書的第五年。
可惜,作為社恐,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大學畢業後,二十二歲的她,開啟了艱難模式。
比如現在。
親媽覺得不務正業,並且堅持每天呼叫她去找班上。
她本人十分痛苦,作為極度不想接觸人群的社恐人士,她覺得寫作是她的終身事業,也是最適合社恐人士的職業。
她也想試著搬出去,可老媽第一條件是她外出工作。
隻要她外出工作,那就隨便她去哪兒。
對此,遙爭爭覺得生無可戀。
林女士已經轉身去廚房翻菜,遙爭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洗手間,給自己一頓洗漱。
為了趕上交稿的死線,昨天她熬到淩晨,這會兒隻感覺渾身沒什麼力氣,人還處在困倦中。
洗完臉,林女士已經風風火火把飯菜端上桌,坐在飯桌上叫她了。
遙爭爭立刻回應對方立馬出去,自己則抬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有時候也在思考,為什麼做事風風火火,並且屬於社交恐怖分子的父母,會生出養出原主和自己這種社恐滿級,充滿躺平鹹魚思想的人。
“遙爭爭!你不如等我吃完再從廁所出來!”林女士親切的呼叫再次傳來。
“來了來了!”
遙爭爭趕忙擦了擦臉,再洗一洗洗臉巾掛好,轉身出了廁所。
家裡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格局,客廳各種東西擺放井井有條,風格溫馨。也帶著年代感,電視、沙發、飲水機都有白色蕾絲布料蓋著。
她拉開木質的椅子坐下,坐在了林女士對麵。
家裡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林女士一邊吃,一邊嘀咕讓遙爭爭找工作。
聲音洪亮有力。
遙爭爭端著碗文靜吃著飯,一口一口,回應的聲音溫和。
吃完飯後,遙爭爭自覺端起碗碟,走進廚房開始洗碗收拾。
家裡的家務總要參與收拾,不然耳邊的念叨更多了。
今天林女士是下午班,現在中午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就要去上班了。
她還將就一會兒就聽不到林女士念叨了。
當然,遙爭爭也沒覺得如何,主要是父母不理解什麼是社恐,也對網文寫作這塊不了解,所以看到自己每天在家待著,也不和外界的人接觸,覺得她會自閉抑鬱,就一心想著讓她出門上班。
所以她很少頂撞。
她把洗完碗,收拾好廚房出來,林女士已經取下了玄關的棕色包包背在身上,望著走出來的女兒,“去換衣服,今天跟著我一起上班。”
“啊?”遙爭爭微張著嘴,不懂媽媽為什麼突然這樣。
林女士一向強勢不容置喙,眼神盯著遙爭爭,“啊什麼?去換衣服!”
遙爭爭和林女士眼神交彙,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轉身去換衣服。
今天天氣還不錯,她換了白色的連帽衫,加上黑色的闊腿褲,頭發披散加上帽子,戴上口罩背上包包出門。
林女士明顯對女兒的裝扮有意見,但想到女兒安分跟著她回來了,所以勉為其難接受了。
本來她的目的也是讓女兒能出門,免得一天都待在家裡,人都待傻了。
遙爭爭微微低頭,跟著林女士。
她去過媽媽工作的酒店,是一家不大的民宿,她做的是客房服務,日常就是打掃衛生。
這些本來沒什麼,但無奈那裡的阿姨和前台都十分自來熟,還沒到她心裡已經在為即將到來的社交場景慌亂了。
她頭暈,還有點心慌,抗拒即將到來的社交。
她低下頭,心裡思索如何離他們遠一點,少說兩句話。
林女士走路很快,民宿距離也很近,十多分鐘兩人便到了。
民宿是一個五層的彆墅,大門進去是一個幽靜帶水池假山的院子。
她進去,腦子裡不由自主思考即將到來社交。
她該說什麼話,才能儘快找個地方躲著,或者她該和媽媽說離開。
想著想著,她感覺胃裡都有些痙攣了。
可惜不管怎麼抗拒,即將到來的寒暄少不了。
前台的小姐姐和親媽見麵,飛快招呼道:“林姐來了?爭爭也來了?今天還挺早。”
“今天我做飯早,”說完伸出手,從包裡掏出一個橘子,放在前台的櫃子上,“昨天買的,可好吃了,給你留一個。”
這時,遙爭爭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朝前台的小姐姐笑著點點頭,輕聲喊道:“姐姐好。”
前台姐姐今年二十八歲,比遙爭爭大六歲,喊姐姐應該沒錯,應該不會顯得自己很裝嫩。
措辭也沒問題?
喊姐姐會不會顯得很嗲?
她在心底思索,怕自己說的不對,又怕自己語氣會有問題。
前台朝遙爭爭笑笑,知道她是被親媽硬拖出來的,沒有過多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