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一樣,陸山民醒來第一時間轉頭看向床邊,這一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在我房間」?
道一咧嘴嘿嘿一笑,露出滿嘴黑黃煙漬的牙齒。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陸山民望著天花板長長吐出一口氣,下床默默穿好衣服走出房間,下樓的時候瞥了眼隔壁海東青房間,房門緊閉。
樓下堂屋沒有人,廚房也沒有人,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地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人。
道一就一直跟在他的後麵,亦步亦趨。
「不用找了,海丫頭一大早就出門了」。
「誰說我在找她」。陸山民坐在桌子旁,拿起一個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道一站在陸山民對麵,撩起道袍,一隻腳踩在長凳上,低頭緊盯著陸山民,也不說話。
陸山民被盯得心裡一陣發毛,抬頭問道:「你看著***什麼」?
道一從褲腰帶上抽出煙杆叼在嘴裡,不緊不慢的上煙絲,點燃之後深吸一口,吐出一大口煙霧,才說道:「昨天我就發覺不對勁」。
陸山民問道:「哪裡不對勁」?
道一說道:「哪裡都不對勁」。
陸山民癟了癟嘴,懶得理他。
道一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緩緩道:「昨天晚飯,海丫頭給你夾菜了」。
陸山民說道:「夾菜有什麼稀奇的,我昨晚還給你夾了個雞腿」。道一癟嘴道:「夾菜不稀奇,你給我加雞腿也不稀奇,但海丫頭給人夾菜就很稀奇。而且,她的話變多了,以前半天不說一句話,昨天晚飯,她起碼說了有十幾句
話。更稀奇的是我看見她笑了,她竟然也會笑」。
陸山民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道一拿著煙杆指了指陸山民,說道:「還有你,你以前看她的眼神.......嗯,讓我想想怎麼描述」。
半晌之後,道一接著說道:「你以前看她的眼神是畏懼中帶著不忿,不忿中帶著自卑,自卑中帶著無奈,無奈中帶著不甘,不甘中帶著...」
「打住」!陸山民放下饅頭,不忿的說道:「我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
道一盯著陸山民的眼睛,「對,就是這個樣子,你以前麵對她就是這個樣子。但是現在變了,你看她的眼神......嗯...怎麼說呢」
道一揚起腦袋搜索詞彙,十幾秒之後一拍大腿,「想到了,就像孝子看老媽,裡麵全是依戀、依賴、依愛」。
說完,道一得意的笑道:「覺不覺得我的文化水平還是挺高的」?
陸山民臉色一陣發白,「有膽量你把這話說給她聽」。
道一切了一聲,「她在場我也這麼說,她還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