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子建起身,抬頭挺胸,表情肅穆的走到老人身前,身體微微彎腰前傾。老人將放在一旁的小箱子拿起,鄭重其事的放在納蘭子建的手上,說道:「這裡麵有組織的信物和所有地下勢力人員的名單,從現在開始,組織所有地下勢力的人
,你都可以調動」。
納蘭子建接過箱子,眉頭微微皺起,「老先生,怎麼隻有暗麵的,明麵的名冊呢」?
老人笑了笑,說道:「等時候到了,會有人來找你」。
納蘭子建哦了一聲,笑道:「那就謝謝老先生了」。
「剛上任,和他們聊聊熟悉熟悉」。說著朝劉希夷招了招手,「希夷,扶我回屋」。
老人走後,納蘭子建抱著箱子,大馬金刀的坐在老人之前的位置上,笑眯眯的看著眾人,把每一個人的細微表情都看在眼裡。
「大家放心,我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從吳崢身上掃過,「退一步說,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一定得相信老先生的眼光」。
韓詞朝納
蘭子建抱了一拳,「也請你放心,組織很講紀律和原則,你是老先生親口指定的繼任者,整個組織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納蘭子建嗬嗬一笑,「哎呀,我當然放心,以後啊,大家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吳崢冷冷道:「既然你已經是組織的首領,當下有件棘手的事情,還請定奪」。
納蘭子建眯著眼睛,「說來聽聽」。
吳崢淡淡道:「據說東北的柳家繼承了納蘭家在東北的大部分遺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納蘭子建點頭道:「沒錯」。
吳崢看著納蘭子建的眼睛,問道:「如果我沒猜錯,是你讓柳家繼承的」?
納蘭子建豎起大拇指,「才思敏捷,猜得很準」。
吳崢繼續說道:「表麵上看,是柳家繼承了納蘭家在東北的遺產,實際上,柳家在你的掌控之中,說白了,柳家相當於是你的後花園」?
納蘭子建嗬嗬一笑,「比喻很貼切」。吳崢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笑問道:「柳家最近麵臨滅頂之災,被陸山民逼到了絕路上。昨天,柳依依派人到天京找到我求救,想合力絞殺陸山民。不知道你怎麼看
」?
納蘭子建笑問道:「是請你私人幫忙還是請組織幫忙」?
吳崢淡淡道:「有區彆嗎」?
納蘭子建笑道:「還是有區彆的,我這人很大度,如果僅僅是吳家私人力量出動,那就是你吳家的事情,我不乾涉」。
吳崢眯著獨眼,沉聲問道:「那如果不僅僅是私人呢」?
納蘭子建嗬嗬一笑,看向另外幾人,「你們覺得呢」?
韓詞緩緩道:「柳家在東北作威作福,壟斷資源,打壓同行,黑白兩道烏煙瘴氣,本就是我們要打擊的對象」。馬娟看向吳崢,她當然能夠看出吳崢是想給納蘭子建一個下馬威,如果幫柳家,那就是公器私用,而且不符合組織的理念,如果不幫,柳家作為納蘭子建的後花
園,就會被陸山民給抄了家,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決定站在組織的立場直言不諱。
「柳家這種吸血的家族本就該滅,這個時候出手幫他們,有違組織的原則」。
吳崢含笑看著納蘭子建,說道:「柳家的資產可不少,裡麵還有很大一部分是納蘭家曾經在東北苦心經營的成果,你真放得下」?
納蘭子建含笑道:「你忘了我是個死人了嗎,一個死人會在乎名利嗎」?納蘭子建仰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要是想幫柳家早就幫了,為什麼不幫?是因為我非常理解組織的理念,是毒瘤,就應該鏟除,雖然會有點痛,但在大義麵前
,又算得了什麼」。韓詞等人,包括苗野,這次都有些動容,眼神中都多了一抹認可和崇敬,柳家的資產就相當於是納蘭子建自家的資產,對柳家見死不救,就相當於眼睜睜看著自
家被人打砸而放任不管,這可不是幾句冠冕堂皇忽悠人立人設,而是實打實付出,還不是一點點的付出。不過吳崢可不這麼想,他心裡想的是納蘭子建夠狠,柳家在東北的資產,明麵上的和暗地裡的加起來起碼有好幾千億甚至還不止,竟然也能舍棄掉,拿來作為投
名狀。
「但是陸山民等人與組織仇深似海、水火不容,等他們拿下東北的資產就成了氣候,到時候對組織的威脅就更大了」。
納蘭子建笑問道:「那你覺得我到底是該救還是不該救呢」
吳崢冷冷道:「柳家可以慢慢收拾,但陸山民等人不能夠再繼續成長,當務之急,我認為應該把除掉陸山民一夥兒人作為首要任務」。
納蘭子建再次掃了一圈另外的人,「你們覺得呢」?
苗野腦
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尊鐵塔般的身形,自從上次一戰,最近他經常在夢中夢到那道身影。
「陸山民差不多是個廢物,他最大的威脅不是他本身,而是他身邊黃九斤,此人不除,早晚會危害到組織」。
韓詞點了點頭,「我讚同苗野的觀點,上次一戰,他並不是在最巔峰的狀態,但依然殺死了夏冰和兩個半步化氣,一個半步金剛,此人太過恐怖」。納蘭子建哦了一聲,笑道:「我是個很民主的人,那就這樣吧,既然韓老和苗野覺得應該先除掉黃九斤,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吧,你們要多少人、多少資源,我都
給。」
說著,笑嗬嗬的看著吳崢,「你覺得該先除掉陸山民,那麼你就去東北,不過為了避嫌,防止有人認為我假公濟私,你隻能動用組織以外的資源,怎麼樣」?吳崢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憋屈,原本是想給納蘭子建下套,讓他左右為難,沒想到他三言兩語就輕鬆化解,不僅把自己給圈進去了,還反倒讓納蘭子建
無聲無息間立了威信。
納蘭子建拿出手機,笑嗬嗬的起身,說道:「來,大家先加個微信、存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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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屋裡,躺在長椅上的老人,頭發雪白、麵容枯槁,皮膚的皺褶層層疊疊,暗淡無光。
生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劉希夷跪在一旁,滿臉的悲戚。
老人望著天花板,喃喃道:「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劉希夷垂淚點頭,「老先生,記住了」。
老人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像是放下了最後的牽掛與負擔。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夫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老人吃力的起身,劉希夷趕緊起身相扶。
「老先生,您還是休息一下吧」。老人站起身,「我還要去見一個人,見完之後,萬古長夜,何愁沒有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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