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也沒奢望能一刀要了吳崢的命,全身力量集中於左拳,一拳正中吳崢額頭。
聲音大若洪鐘,本以失去平衡的吳崢再次蹭蹭後退出去四五步。
陸山民見好就收,沒有再繼續進攻,返身一頭紮進密林,再一次踏上亡命之旅。
旗山東南方向,兩隊人馬驅車急急忙忙趕在前麵,等著小妮子入網,還沒來得及排兵布陣,就聽見刺耳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乾掉前來的十幾個普通警察很容易,但殺警察等同於公然挑釁國家機器,性質極其惡劣,後果也會很嚴重,沒有吳崢的命令,誰也不敢輕易做決定。
此時的吳崢已經深入深山,信號中斷聯係不上,一群人猶豫再三之後最終選擇了撤退。
小妮子這一路要順暢得多,來時路上的狙擊手莫名其妙的啞了火,吳崢身旁的那個黑衣男子在速度上與她沒有優勢,不但沒有被拉近,反而越拉越遠。
本以為會有一場異常艱難的廝殺,沒想到關鍵時刻,被槍聲吸引而來的警察來了,這讓她多少有些失望和憤懣。
按照約定先回酒店,等了幾個小時,依然沒等到陸山民回來。
小妮子坐立不安,不停的給陸山民打電話,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也沒有打通,急得她如熱鍋上的螞蟻。
陸山民和吳崢遠遠跑出了旗山範圍,這麼遠的距離,早已超出了之前研究的旗山地形圖,現在到底是那座山,兩人都分不清楚。
陸山民本能的跑,吳崢死命的追,雙方多次零距離,但都被陸山民神奇的再次拉開距離。
經過一晚上的生死追殺,之前信心滿滿的吳崢,現在有些氣急敗壞。
整整一晚上,他有七次攔下陸山民,有三次差點重傷陸山民,但每一次都被陸山民化腐朽為神奇,從指縫間逃走。
這種感覺很不爽,就像渾身充滿了力氣,但是每一次都打在棉花上。
他不得不承認,在叢林之中,陸山民比他更如魚得水。
陸山民並其實沒有表麵上顯現出來那麼輕鬆。
一晚上的亡命奔襲,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
隨著汗水的流出,身體越來越缺乏水分,雖然一路山上順手采食了一些嫩枝嫩葉咀嚼,但那點水分隻不過是杯水車薪,嘴唇因缺水乾裂發白,全身上下結著一層薄薄的鹽霜。
不僅是他,吳崢也好不了多少,缺水、缺能量,兩人的體力都在急速下降。
到了這個程度,兩人拚的不僅僅是體力,更重要的是毅力。
不過,恰巧兩人的毅力都是萬中無一。
一前一後,相距不到二十米,兩人的速度雖然依然快,但遠沒了之前那般氣勢。
樹林裡傳來第一聲鳥叫聲,預示著清晨的來臨。
漸漸的,清新氣息撲麵襲來,天邊開始出現一抹紅暈。
一陣叮叮咚咚輕微聲音傳來,聲音格外誘人。
兩人頓時精神大振,不約而同朝著同一個方向狂奔。
轉過一個山坳,一條清澈的小溪沿著山下汩汩流淌。
兩人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眼神中皆透著貪婪,但是都沒有第一時間喝水。
相距十來米,他們這樣的高手一兩步就到達對方身邊。
陸山民擔心喝水的時候吳崢偷襲。
吳崢一晚上吃了不少被偷襲的苦,也擔心陸山民趁他喝水的時候再乾出什麼幺蛾子。
兩人就這麼站在溪邊,明明都在不停的吞口水,但就是不動。
“要不是在叢林裡,我早就將你大卸八塊”!吳崢狠狠的瞪著陸山民,眼裡滿是血絲。
“若不是你比我高了半個境界,我早就把你打成了肉餅”!陸山民冷哼一聲,反唇相譏。
吳崢餘光撇了眼溪水,問道:“你不渴”?
“你呢”?陸山民同樣也是餘光看著溪水,在鷂子山裡有很多這樣的小溪,但是都沒有這條小溪可愛,清澈的溪水看上去比瓊漿玉液更加誘人。
“有點”。
“我也有點”。
吳崢舔了舔嘴唇,“要不我倆暫時簽個君子協定,喝水的時候誰也不許偷襲”。
“你人品這麼差,我憑什麼信你”?陸山民不屑的看著吳崢。
吳崢挺起雄壯的胸膛,胸膛上那條已經結了痂的刀痕格外顯眼。
“能達到你我這樣境界的人,首先都是突破了心境之人,我若連這點格局和胸襟都沒有,又怎麼可能踏入半步金剛”。
陸山民眼珠子緩緩轉動,作沉思狀。
片刻之後說道:“那我們就喊一、二、三開始,十秒鐘的時間喝水,在這十秒之內,誰也不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