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能阻止得了嗎”?
老人負手而立,“你剛才不是說人的力量無窮無儘,大可勝天嗎。我想試試”。說著頓了頓,“何況,你並不是天”。
陸山民認真的看著灰袍老道,老人的氣質與剛才大為不同,雖然氣機變弱,但更加威嚴。剛才這一戰,不僅自己有所悟,對方同樣也有所得。
“你會死的”。
老人微微一笑,身上氣機開始蔓延,“這不正是你來的目的嗎”?!
陸山民雙拳漸漸握攏,“在送你上路之前,我有一個疑問。最開始那三掌,你為什麼手下留情,是輕敵,還是你沒有殺我之心”。
老人反問道:“這重要嗎”?
“你之前說讓我走,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人寬大的道破開始飛舞,氣機流瀉吹動著他的長須左右搖擺。純正的浩然之前如這光潔的冰麵,毫無雜質。
“真假又如何,你會信嗎”?
“這就是你的道?高高在上,憐憫世人”?
“貧道沒你想的那麼偉大。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管是你死,還是老祖宗死,倆家的仇怨隻會越結越深”。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你與其他的呂家人不太一樣”。
老人雙掌推開,緩慢的畫著太極圖,空中雪花打著轉朝著兩掌的中心彙聚。
“你與想象中也不太一樣,雖然你的道理貧道無法認同,但貧道看得出,你並不是窮凶極惡之人”。
陸山民捏緊的拳頭微微鬆開,“你讓開,我不想殺你”。
老人搖了搖頭,“你不是來報仇的嗎,我也是呂家人,也是你的仇人”。
陸山民再次看向老人,眼神多了一絲同情,不是高高在上對螻蟻那樣的同情,而是對他身位棋子而不自知的同情。
“你可曾想過,呂不歸為什麼讓你前來引路,而不是其他人”。
“因為老祖宗認為隻有我有能力與你化解這段恩怨”。
陸山民笑了笑,他沒想到這個踏入半步化氣近三十年的老人,心思竟然會如此單純。
“他比你更了解我,他也比我更了解你,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我知道,他是讓你來送死”。
老人的神色平靜,“老祖宗自有他的打算,如果我的死能消除你的戾氣,化解這段恩怨,也算是死有所值”。
見老人決心堅定,陸山民鬆開的拳頭再次握緊。
“我可沒你高高在上憐憫世人的好心,我殺過人,殺過不少人”。
“所以,多一個也不算多”。
老人寬大的道破呼呼作響,手裡聚集的雪花凝聚成巨大的雪球,高速旋轉。
“我不會留手,你也不必留情。要見老祖宗,你唯一的道路就是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陸山民身上氣勢攀升到頂點,氣機裹挾著氣勢在風中咆哮。
“愚蠢”!
隨著一聲低喝,陸山民踏步而行。
灰袍老人兩掌之間的雪球越轉越快,高速旋轉的雪球如黑洞般瘋狂.抽取老人體內的內氣,老人本來黑白相間的頭發和胡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純白,此刻已是滿頭銀絲和雪白的胡須。
截取生機,老人窮儘畢生修為,打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招。
寧河之上,冬日驚雷,雪花炸散,綿綿不絕。
遠處,老人的身體漂浮於冰水之上,沉沉浮浮。
陸山民站立在浮冰之上,雪花撲撲簌簌落在身上,心口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緩步走過去,將老人從冰水中抱起。
老人麵容枯槁,不複之前容貌,氣若遊絲,生機殘存一線。
“你可知道,呂家不值得你守護”。
老人麵容祥和,帶著一絲微笑。
“我、知、道”。
“你可知道,即便你重創了我,我依然會前行。”
老人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流露出淡淡的失望。
“天道無情,貧道並不是不知道,隻是不願承認。我隻是希望天道有情,希望強者能對弱者有情,希望呂家對世人有情,希望呂家用數代積累的權勢和財富去幫助世人。”
老人嘴角鮮血汩汩,氣若遊絲。
陸山民手掌抵住老人胸口,用內氣刺激著他的心臟。
老人喘息了一口氣,臉上再次露出微笑,“你是不是覺得貧道很幼稚”?
陸山民搖了搖頭,心口再次泛起劇痛。“您有大道,是呂家人愚蠢”。
老人笑了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年輕人,可願聽貧道一句勸”。
陸山民點了點頭,“您說”。
“天道無情人有情,最是仇怨永不休,不要因你心中的仇恨毀了你的人間道”。
陸山民源源不斷的輸出內氣,重重的點了點頭,“晚輩記住了”。
老人顫抖著抬起乾枯的手掌推開陸山民的手,沒有了陸山民內氣的支撐,老人瞬間隻有出氣,沒有了進氣。
“我、代、呂、家、、、、、、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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