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力量暫時壓製住對方的時刻,陸山民體內內氣瞬間從奇經八脈之中湧入手臂,與對方手手掌上的氣機餐繞在一起,以打亂對方以柔化剛節奏。
兩人帶著呼呼風嘯狂奔上百米,但這一切也隻是在瞬息之間,陸山民體內的內氣瘋狂湧出,與老人掌間的內氣交織撕咬。
刹那間,陸山民前衝的虛無感消失,身上的力量開始儘數湧出,手肘也隨之向前一分,將老人抵在手肘上的手掌壓縮了一分。
老人臉上露出一抹驚訝,臉色也變得微微蒼白,他這一生與無數高手交過手,但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打法,不過這很正常,因為陸山民是唯一一個真正內外兼修的人。這種內外家同時運用,相互補充的打法,世間僅有。
少年站在遠處,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場顛覆了他認知的戰鬥。雖然兩人之間的招式大多看不懂,但他能感覺到自身認識的變化。這就像一個一直生活在山底的人,看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的平淡無奇,但當他有一天站在山巔的時候,再往下看,卻是一番令人心神激蕩的景象。
如果說戰鬥的場麵隻是給了他視覺上的顛覆,那他所感知和所悟的對他精神上帶來了更大的衝擊。
在他的眼中,老祖宗代表了天道,而這個仇人代表著世間罪孽深重的俗人。
天道對這個俗人發起一次次殘酷的鎮壓,但這個罪孽深重的俗人不但沒有懺悔屈服,
反而發起一次次反天的反抗。儘管這種反抗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力,但卻不是悲哀和無助,而是波瀾壯闊、氣勢恢宏。
他的腦海中不斷湧現出爺爺所講的天道正氣,不斷的浮現出老祖宗所說的天道無情。
天道?真的代表一切嗎。第一次,他對天道產生了質疑。
老人臉上的驚訝隻是一閃而過,下一刻,老人身上就氣機大盛。
磅礴的氣機不再是從老人體內而來,而是衝天而降。
陸山民神色突變,終於明白老人剛才所講借天地之氣是什麼意思,那並不是拿體內的內氣來比喻,而是真正從天地之間借氣。
磅礴的氣機如海浪般襲來,與之相比,自身氣機是那麼渺小得如涓涓細流,微不足道。
刹那間,陸山民湧出的氣機就被海浪般奔湧而來的天地之氣所淹沒。
陸山民手肘處的牽引之力變得巨大無比。
恍惚間,天地之力讓陸山民產生一絲無力感。
巨大的危險感讓他意識到必須立刻脫離開與老人的接觸。
但是,已經晚了。
滔天的氣機將他籠罩得密不透風。
下一刻,身體一輕,渾身的力量竟然無法釋放。
隻見老人抵住手肘的手掌一轉,隨之大袖一揮。陸山民直接被拋向了天空。
舊力已失,新力未生,內氣被完全壓製,又身在空中無處借力。
來不及細想,就在被拋入空中的瞬間,陸山民緊繃全身肌肉,雙手交叉護住胸口。
也就在這是,老人已經緊隨其後一躍而起。
兩隻乾枯的手掌以看似慢,實在快速無比的速度交叉拍出,一掌一掌的打在陸山民身上,將他送入更高的高空
“砰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
陸山民清晰的聽到肌肉的撕裂聲,骨頭的戰栗聲,以及五臟六腑的震動聲。
打在身體上的內勁並不狂暴,但缺猶如電鑽一樣深深的鑽入肌肉,破開肌肉的層層防禦。
湧入體內的內氣也並不狂暴,但卻像無數的鋸齒一般割據著全身的筋脈。
外來的內氣沿著經脈一路前行,所過之處,疼如刀割。
最後一掌,老人反手向下,一掌拍在陸山民背心。
陸山民身體急速下墜,如炮彈般砸向地麵。
轟隆隆一聲巨響,炮彈在地麵爆炸,積雪漫天,整個日月坪為之一顫。
少年放眼望去,日月坪上,已經看不見仇人的身影,隻有一個巨大的深坑。
他的眼中釋放出欣喜和激動的光芒,雙唇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死了嗎’?他相信那人已經死了,因為他剛才感覺到了天威,老祖宗的那一掌就是天威,凡人是不可能對抗天威的。
即便僥幸沒死,但那又能如何,隻剩一口氣,也不過是多一掌的問題而已。
老人飄然落地,站在深坑的邊緣,臉上帶著淡淡的遺憾。
“你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