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爺爺陪著我,鄰居也對我很好”。
李雲霞搖了搖頭,“你爸真不是個人東西,這麼小就把你留個爺爺,天底下哪有這麼狠心的老子,他要是以後來認你,千萬彆理他”。
陸山民苦笑了一下,對於陸晨龍,他的心裡到現在是越來越複雜,連他自己都搞不清現在是怎樣一種感情。
正說著話,張琴走進了廚房。
陸山民看向她,“你海姐姐呢”?
張琴指了指外邊,說道:“海姐姐在院子裡站著,我本叫她進屋坐,但是她說想一個人靜一靜”。
李雲霞朝張琴招了招手,“丫頭,你來燒火,我出去包餃子”。
張琴嗯了一聲,接過李雲霞的燒火棍,坐在了灶門口。
李雲霞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對張琴擠了擠眼睛,“好好陪你陸哥哥聊聊天”。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張琴一頭霧水,有些摸不清頭腦,“陸哥哥,我媽剛才跟你聊什麼了”?
陸山民笑了笑,“沒什麼,大媽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張琴癟了癟嘴,“陸哥哥,農村婦女沒什麼文化,也沒見過什麼世麵,說話口無遮攔,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陸山民笑著說道:“大媽沒你說的那麼差”。
張琴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媽是村裡出了名的長舌婦,她那張嘴比刀子還厲害”。
陸山民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李雲霞挺好,以前在馬嘴村的時候,他沒少見這樣的農村婦女,不止一次想過自己要是有個這樣的媽媽就好了。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張琴搖了搖頭,“不說她了,陸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張琴皺著眉頭想了半晌,說道:“陸哥哥,海姐姐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麼打擊”?
陸山民看向張琴,“你怎麼會這麼問”?
張琴雙手托著下巴說道:“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聽教授講過選擇性失憶。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發生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有一些很快就淡忘了,可是有一些卻總是揮之不去,不論怎樣努力都忘不掉。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反複折磨著自己脆弱的神經,不停的遊走在崩潰的邊緣。恥辱、憤怒、委屈等等被欺騙的複雜情緒糾葛在一起”。
“有些人由於遭受到重大挫折,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下,出於對自我的保護,會出現選擇性失憶,我之前無意中問到過海姐姐以前的事情,她說她不記得了。我覺得她的症狀很像選擇性失憶”。
張琴繼續說道:“我就在想啊,她小時候應該是過得很幸福快樂,後來是不是遇到什麼重大變故,小時候的幸福快樂和這種重大變故形成了強烈衝擊,一旦想起以前快樂幸福的樣子就會加重變故帶來的痛苦,所以她選擇性的忘記了以前幸福快樂的那段記憶,把自己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陸山民沉默了片刻說道:“你說得不錯,我聽她弟弟說她以前是個很喜歡笑的人”。
說著問道:“這種病好治嗎”?
張琴想了想說道:“這不是病,但比病更難治,我隻是了解皮毛,具體怎麼疏導,我建議你回天京後找一找專業的心理專家”。
陸山民苦笑了一聲,“估計那些心理專家也拿她沒辦法”。
張琴搖了搖頭說道:“陸哥哥,海姐姐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剛才我帶她逛村子的時候,她主動把手上的手鏈送給了一個小姑娘,我覺得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溫柔的”。
陸山民咦了一聲,吃驚道:“這倒是讓我沒想到”。
張琴說道:“陸哥哥,你這是先入為主,認為她是個冷冰冰的人。要想治好她,最關鍵的還是身邊的人,也就是你,你比心理醫生更有用”。
陸山民歎了口氣,“其實這次我帶她來,就是想讓她感受一下真實的生活”。
張琴繼續說道:“陸哥哥,你要給她信心,多鼓勵她,多有點耐心”。
陸山民笑道:“謝謝你”。
“不客氣,還有一點,你得主動點”。
陸山民停下手裡的刀,“主動什麼”?
張琴歎了口氣,“你說主動什麼,當然是主動追求啊。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海姐姐是喜歡你的。你冒著生命危險把她送到醫院,說明你也是喜歡她的。海姐姐在心理上有些封閉,你得主動出擊”。
陸山民眉頭不自覺的緊皺,他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是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他隻想著要幫助海東青打開心扉,讓她過得不要那麼苦,其餘的事情沒多想,也不敢去想。
他現在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海東青真的對她有這種心思,那處理不好的話,後果恐怕會非常嚴重。
張琴見陸山民怔怔的發呆,說道:“陸哥哥,如果有什麼靈丹妙藥的話,那愛情就是最好的一劑良藥。但,是藥三分毒,如果處理得不好的話,以海姐姐的狀態,可能會讓她病得更嚴重”。
陸山民心裡有些發毛,不知不覺中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