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九斤看了眼藥房方向,說道:“我還是想試試”。
老人問道:“試什麼?是想試試與我的差距,還是想試試能不能給陳素報仇”?
黃九斤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是想在這裡,還是想換個地方”?
老人眉頭微微皺了皺,笑道:“你這是非逼我出手不可啊”。
當洪思賢拿著藥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了黃九斤和師傅的身影,他實在想不明白,之前能在這裡呆上大半天的黃九斤,今天怎麼反常到連藥都不拿就走了。
龍虎武館,一個很俗氣的名字,也是一家幾乎沒有知名度的武館。武館麵積很大,占據了整層樓,超過了一千平米。
進入其中,黃九斤立刻就知道這不是一家普通武館。
除了傳統武術必備的木人樁、竹馬、石鎖、、、還有現代化的跑步機、動感單車、啞鈴、、。
這時間點,正是武館訓練的時候,裡麵的人不多,隻有十來個人,有內家,也有外家練習者,有男有女,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
令黃九斤感到吃驚的是,這些人的境界都不低,幾個內家修習者都跨入了易髓境,外家中有兩人應該已經到了摸到了搬山境中期的門檻。
老人和黃九斤的到來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練習,所有人都像是沒看見一樣專注於自己的練習,單單是這一份心性和定力就很不簡單。
老人邊走邊說道:“萬事萬物皆有道,我這一生追求的有兩個道,一個是武道,一個是醫道,武道總結梳理華夏幾千年的傳統武學,醫道收藏研究中醫幾千年的沉澱積累。這家武館不對外,這裡的學員都是從全國各地走訪發掘的有武道天賦的人,你現在看到的是近三年挖掘的新人,三年時間在全國總共找到十二個有武道天賦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黃九斤眉頭緊皺,三年十二個,三十年下來就是一百二十個,如果這老人五六十年前就開始,那還了得。
老人似乎看出了黃九斤的想法,說道:“傳武的沒落早在一百多年前就開始了,武道傳承跟基因遺傳緊密相關,武道高手的子女有天賦的幾率大大超過普通人的子女,隨著武道沒落,現在有天賦的人越來越少了。我是在五十年前意識到這個問題,才開始係統性的挖掘,到現在,除掉中途放棄和已經死了的人,這五十年下來,真正剩下的不過百人”。
黃九斤不寒而栗,雖然這裡麵到達半步極境和極境的人注定不多,但一百個武道高手,這已經遠遠超過了‘戰龍’的戰力。
老人笑了笑,“我之所以直白的告訴你,隻是想讓你知道你們現在所做的事是沒有意義的,也想讓你們知難而退,畢竟,我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成敵人,相反,我一直認為你們是自己人,隻不過你們自己沒意識到我們的相同之處而已”。
黃九斤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不用枉費心機想拉攏我”。
老人淡淡道:“武力,從來都是我們迫不得已的最後選擇,說服教育才是組織繁衍強大的根基,掌握人的生死很容易,但改變人的想法太難了,也正因為難,才是解決所有問題的關鍵”。
黃九斤淡淡道:“是人老了特彆愛嘮叨,還是你話格外的多”。
老人沒有在意黃九斤的諷刺,自顧說道:“人活在世上,都該有個信仰,當一個人有了信仰,特彆是有了一個偉大的,值得追求的信仰,就像有了源頭的活水,身體和精神都會充滿力量”。
黃九斤眉頭微皺,“沒人說過你很煩嗎”?
老人笑了笑,“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國為民為天下,你不覺得這是很崇高的理想嗎”?
黃九斤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洗腦,對我沒用”。
老人淡淡道:“人在剛出生的時候沒有善惡好壞,沒有任何意識,他後天所有的三觀都是被外界洗腦,最原始的人類跟動物沒什麼兩樣,我們哪一個人不是被周圍的環境所洗腦”。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四五十歲的高大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男人收斂了氣勢,在不動武的情況下很難確定真實境界,但以黃九斤的經驗,能感覺到不低於半步金剛。
老人朝高大男人招了招手,對黃九斤說道:
“他叫洛長平,這家武館的館主,境界跟你差不多,但真以命相搏,他不是你的對手”。
正小跑步過來的洛長平正好聽見老人的話,顯然他非常不認同老人的說法,斜眼瞥了眼黃九斤,臉上充滿了挑釁。
老人笑了笑,“彆不服氣,即便他現在身上還帶著傷,如果是生死之戰,你依然會死在他的手裡,境界跟殺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黃九斤看著場中訓練的人,淡淡道:“可以清場了嗎”?
洛長平很不服氣,見黃九斤壓根兒就沒有正眼看他,更加的不爽,正準備發火。一旁的老人緩緩道:“長平,讓他們都離開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