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珊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左手搖晃著紅酒杯,右手夾著女士香煙。
“你就不擔心隔壁的情況”?
徐雅眼觀鼻鼻觀心,“他能應付”。
陳珊微微一笑,“真打算上岸”?
徐雅揚起潔白如玉的脖頸,“我跟你不一樣,從來就沒下過水”。
陳珊嗬嗬一笑,翹起大拇指,“高材生就是不一樣,有骨氣,夠清高”。
徐雅也笑了笑,“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麼,但好奇害死貓,你是老江湖,應該比我懂”。
陳珊眯著眼睛,深吸了一口煙,說道:“我們認識有三年了吧,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候的樣子,僅僅五年時間,你已經完全不是當初的你了”。
徐雅淡淡道:“五年時間足以讓一個人改頭換麵”。
陳珊歎了口氣,“好歹五年的姐妹情,當年我就勸過你,一入侯門深似海,不要輕易踏入,可惜你不聽我的。現在我再勸你一次,還是這句話,一入侯門深似海,既然已經進來了,就不要妄想能輕易走出去。你在公子身邊整整五年,知道太多他的私事,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讓你活著離開”。
陳珊頓了頓,搖了搖頭,“至於那隻貓,無論他多麼聰明多麼有本事,始終是一隻貓,他是無法將你從凶殘的猛虎身邊帶走的”。
“凶殘的猛虎”?“你指的是誰”?徐雅含笑問道。
陳珊手裡搖動的紅酒一頓,隨即嗬嗬一笑,“我們倆姐妹就不
必相互試探了”。
徐雅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怕公子”。
陳珊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緩緩道:“好心當作驢肝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有敵意,但我想告訴你,深藍作為公子結交人脈、收集信息的據點,其重要性不是你一個在他身邊端茶倒水的丫鬟可以相比的”。
徐雅淡淡道:“彆把自己抬得太高,摔下來的時候會很疼的”。
陳珊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哎,看來是我瞎操心了,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多了”。
徐雅淡淡道:“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來試探我了,反倒是你,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得隴望蜀”。
陳珊捋了捋發絲,笑道:“妹妹多心了,公子可是金字塔頂尖的人物,能遇到這種靠山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自然是要死死的靠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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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貓雙手捧著酒杯,彎腰低頭,額頭上密布細細的汗珠。相較於楚天真的喜形於色,王元開不管是城府還是心機都要深厚得多,他非常清楚,這種人表麵上看起來通情達理,實際上比楚天真還要狠,否則也不會一根筋的非要弄死陸山民,一點餘地都不講,這些高高在上的天潢貴胄,習慣了唯我獨尊,從來不會在乎彆人的死活。
洛長平與楚天真對視一眼,看向王元開,笑而不語。
王元開起身,一手端著酒杯,
一手拿著醒酒器,緩緩走到山貓身前,緩緩往山貓酒杯裡倒酒。
山貓雙手微微顫抖,他知道,這一關算是趟過去了。
王元開淡淡道:“抬起頭來”。
山貓抬起頭,仰望著王元開,感激的說道:“謝謝王公子”。
王元開微微低頭俯瞰這山貓的臉,心中的疑慮更加少了幾分。
這張臉確實很難讓人生出好感。長著這張臉,還沒權沒勢沒錢,出生普通,人生境遇可想而知。他似乎也更加理解了山貓剛才那一番話,理解了山貓特殊而複雜的心態。
“你是個人才,也算經曆過大風大浪,真的甘心做一個普通人,碌碌為為過一輩子”?
“謝王公子誇獎,我隻是個高中畢業生,自學讀了幾本書,算不得大才,我的經曆在普通人眼中是大風大浪,在您這樣的大人物麵前,頂多算是小溪裡濺起的一朵小水花。陸山民有句話說得很對,人要有自知之明。正因為我經曆了我不該經曆的事情,我才深刻的明白,我的出身已經注定了我的階層,無論我多麼不甘心也不會改變什麼”。
王元開淡淡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正因為普通人很難改變命運,你才要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