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淡淡道:“所以季局長今天跟我解釋這麼多,是想告訴我,我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拋棄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人,是正常人做的正常事情,我理解”。
季鐵軍無奈道:“我隻是不甘心啊”。
陸山民說道:“不甘心又能怎麼辦,你我都一樣,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等”。
季鐵軍看著陸山民,說道:“你的人在外邊為你拖延時間,但是沒用,不過是快點慢點的問題,是不可能出現奇跡的”。
陸山民喃喃道:“我從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奇跡,所有的偶然背後都有必然的理由”。
季鐵軍眉頭緊皺,不太明白陸山民沒來由的這句話。他站起身,說道:“接下來
就要公事公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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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水河畔,河水潺潺,這條在江南算不得大的小河,引來不少人垂釣。
早晚時分,兩岸每隔十多二十米就會有一根魚竿。
人多粥少,能釣上魚的人自然就少,不少人坐一天也不見得釣上來一條魚。
但並不妨礙仍然有很多人堅持來。
因為多數人的目的在於釣而不在於魚。
特彆是對於退休的老年人來說,繁華的城市太喧囂,跑步爬上又太費腿和腰,能有這麼個清閒地方釣釣魚,吹吹牛,當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李和老王一個是大學退休教師,一個是鍋爐工人,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因為釣魚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老李今天的情緒不是很高漲,說話的幾乎都是老王。兩個人一個心不在焉,一個侃侃而談,連魚上鉤了也沒注意到。
老王講了半天燒鍋爐的那些日子,終於反應過來老李今天有些不對勁。
“老李,你今天怎麼回事,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出來”。
老李歎了口氣,說道“哎,還不是因為我那不爭氣的兒子”。
“你兒子不是當老師嗎?多好啊”。
“哎,是啊,教書育人多好的事,但最近不知聽了誰的教唆,要辭職下海經商,怎麼勸都勸不住,真是氣死我了”。
“啊!”
老王見老朋友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反應遲鈍的腦袋瓜子立刻開啟運轉模式,想著該怎
麼安慰老李,但是他燒鍋爐在行,安慰人確實不在他的專業範圍之內。
想了半天,老王說道:“老李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老了,已經管不了了。要我說啊,既然管不了就彆管了,免得惹人嫌”。
老李著急的說道:“怎麼能不管,我們老李家書香門第,他怎麼能下海經商,簡直是恥辱”!
老王勸慰道:“我倒是覺得你不用太悲觀。你看我兒子,高中畢業之後,我托關係好不容易送他進了廠,但沒乾到兩年就嚷著下海經商,氣得我當年差點找根繩子吊死算球。但是現在回過頭來看,還好我兒子當時堅持,他下海之後自己做服裝生意,從南方進貨賣到北方,現在一年能掙好幾十萬”。
老王繼續說道:“還好我兒子當年沒聽我的,要不然現在還在廠裡燒鍋爐,哦,不對,廠子在前年倒閉了,連個燒鍋爐的地兒都沒有。所以啊,你彆瞎操心了,說不定過兩年你兒子也能一年掙幾十萬,不比當老師強”?
老李臉色鐵青,一對眼珠子往外瞪,抬手指著老王,“你、、、你、、、”。
老王嚇了一大跳,不明白老李怎麼會突然這個樣子,看樣子像是氣得不輕,但自己好像沒說錯什麼啊。
“老李,想開些,彆生氣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萬一你兒子下海之後也能跟我兒子一樣掙錢呢,人要往好的方麵想”。
老李啊的一聲,身體一直,直
挺挺的向後倒下去。
老王慌了手腳,趕緊連滾帶爬跑到老李身旁,一邊手忙腳亂的掐人中,一邊大喊:“來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