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放下望遠鏡,後方的追兵不再是10個人,而是11個人,應該是之前從雅苑一路過來被拋在身後那一隊人馬彙合了起來。
按照5人一組的配置,之前被殺了一個狙擊手,應該有14個人才對,還有3個人在望遠鏡中沒有看到。
其中2人應該是埋伏起來的狙擊手,還有一個人應該是隱藏在某個地方偵查。
彆看這夥人沒有一個武道高手,但作戰素養很高,他們始終分三個方向吊在海東青身後。穩打穩紮,不急不躁,不貪功,不冒進,死死的堵住她的退路。
狙擊手、偵察兵、步槍兵,配合得相當默契,哪怕是放在特種部隊,也是一等一的尖兵。
海東青不止一次想過返身回去逐個擊破乾掉一部分人,但是在曠野之中,很難無聲無息靠近。
即便能摸過去,對方一旦發現暫時失去了她的蹤影,必定會高度戒備。
更重要的是他沒有黃九斤那種能輕易找出狙擊手位置的能力,她能看見的這些雇傭兵,毫無疑問在狙擊手射程的保護之內,貿然摸過去就等於是賭對方狙擊手失誤,風險太大。
返回去殺出重圍,她沒有把握,繼續往前走,她同樣沒把握。
生死絕地,這是她有生以來所遇到的最大險境,比金三角的叢林、平陽縣那場夜戰、陽關那場生死戰還要險惡。
她發現,在她人生中最險的幾場大戰中,都有他在。
但這一次,他應該是來不了了。
也幸好他沒在,死她一個,總比兩個都死在這裡好。
背上背包,繼續前行,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又能怎麼樣。
從十七歲開始,所經曆的一切,哪有一件事是輕鬆愉快渡過的,這一次大不了是個死。
想到死,她不禁又想到了陸山民,如果自己死了,他會有什麼反應。
他會傷心難過,但時間可以治愈一切,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
畢竟,他有那麼多紅顏知己,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多餘的情感放在自己身上。
她又想到了海東來,不知道自己死後他會怎麼樣,自己這個姐姐,實在當得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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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二十公裡外的雪山下,滿臉絡腮胡子,披著深褐色軍大衣的中年男人,背靠著帳篷坐在火堆旁,正用一把瑞士軍刀削下一塊肥美的羊肉扔進嘴裡。
他的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高挑,長相妖嬈的女人。
“老大,小紅和大剛應該是沒了”。
絡腮胡男子舔了一口鋒利的匕首,嗯了一聲,繼續大快朵頤。
女人眉頭微皺,“三隊雇傭兵,再加上小紅和大剛都拿她沒辦法,這華夏的武道竟然強悍如斯”!
絡腮胡男子淡淡道:“你也是華夏人”。
女人笑了笑,“那都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滿清入關的時候,就落戶暹羅了”。
絡腮胡男子抬頭看著女人,“你祖上真是戚家軍”?
女人嘴角上揚,“那當然,不僅是戚家軍,還是戚繼光將軍的貼身護衛”!
絡腮胡男子不置可否,“你從你老祖宗那裡繼承了幾分功力”?
女人翹起蘭花指,嫵媚的笑道:“老大,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絡腮胡男子眉頭微微皺起,“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女人幽怨的歎了口氣,“我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看著女人幽怨的眼神,男人突然覺得嘴裡的羊肉不香了。
“我當你是兄弟,你卻想睡我”?
女人看了眼不遠處山坡上那道黑影,癟嘴道:“三條腿想睡我還不給呢”。
絡腮胡男子扔掉手裡的羊腿,在雪地裡擦了擦手,“行了,彆惡心我了”。
不遠處,一個同樣穿著軍大衣,膚色黝黑的男人從小山坡上一躍而下,快步朝著帳篷這邊跑來。
“老大,小櫻,雇傭兵那邊傳消息來了”。
女人不滿的皺起秀眉,“三條腿!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我櫻姐,小櫻是你能叫的嗎”?
三條腿笑嗬嗬的蹲在地上,褲襠下垂,像是第三條腿杵在地上。
“櫻姐,我這條腿夠長吧”。
女人翻了個白眼,嬌哼一聲,“惡心”!
絡腮胡男子眉頭緊皺,“好了,你倆大哥彆說二哥,惡心彆說惡心,最後惡心的都是老子,趕緊說正事。米國鬼子那邊有什麼消息”。
三條腿拿出地圖鋪在雪地上,是指放在一個地方。“我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