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盤山下甲子溝,甲子溝內鬼門關,鬼門關,不見天日不見月,白骨累累堆成山,十人去,九不還,豺狼虎豹不敢攔,神仙去了也難回”。
當地的民謠早已講述了鬼門關的險,沿著九盤山山脈往東南方向,山勢陡變,層巒疊嶂,到處是深溝澗壑,奇形怪石。
這樣的環境對於防禦雇傭兵很有效,到處突兀的山石很容易擋住槍手的射界,也很容易就地找到阻擋子彈的山體。
但是,沒有了雇傭兵的威脅,卻有著更加艱難的行路。
白雪覆蓋之下的鬼門關,險象環生。
特彆是越往裡走,越是艱難,海東青好幾次都差點陷入深溝之中。
四周是無法借力的懸崖峭壁,四處是錯綜複雜的峽穀,這裡是一處天然的迷宮,若是沒有指北針,很容易迷失在裡麵。
海東青借著不明亮的日光仔細看了遍地圖,但是地圖上隻是大概方位,並沒有鬼門關的詳細地形,隻能看出直線距離大概二十公裡左右能夠走出去。
但是直線距離二十公裡,在這錯綜複雜的迷宮裡麵,鬼才知道要走上多少倍的路程。
山風襲來,陰風陣陣,冰冷刺骨。風聲在四通八達的峽穀裡嗚嗚作響,就像鬼魅在哭喊嚎叫。
也許這才是鬼門關名字的真正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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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則坐在椅子上打盹,活到他這個歲數,除了那麼一兩件事之外,麵對大多數事情都能做到風輕雲淡、坦然麵對。
對於他來說,自己做得越少,才越有可能看到點意外的驚喜或者驚嚇,做得越多,反而越沒有意義。
納蘭子建在東方中醫館坐了一個下午,時而愁眉苦臉,時而唉聲歎氣,有時而麵帶微笑。
他這個年紀,即便再驚才絕豔,也做不到老人那般恬淡與沉穩。
“老先生,您說海東青能活下來嗎”?
“不知道”。
“那陸晨龍呢”?
“也不知道”。
“那你希望他們活下來嗎”?
“無所謂”。
“哎,您老活得也太沒樂趣了”。
“等你活到我這個歲數,你會覺得這個世界本就沒什麼樂趣可言”。
“嘖嘖,就您這心態啊,確實該退休了”。
“也就這麼點念想了吊著一口氣,要不然不用你盼著,我早就自我了解了”。
“哎呀呀,老先生啊,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是真心實意希望您能長命百歲、、、”“呃呃、、呸呸呸,長命兩百歲”。
“老先生,冒昧問一句,您是為了信仰活下去,還是為了活下去刻意找了個信仰”。
“有區彆嗎”?
“難道沒區彆嗎”?
老人嗬嗬笑了笑,“你這小子,彆妄想破我的道心,上百年的修煉,哪怕是自我催眠,也依然是牢不可破”。
“哎呀呀,老先生,您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了,您能不能彆戴有色眼鏡看我”。
老人淡淡道:“在我眼裡,君子未必是褒義詞,小人也未必就是貶義詞。不管是英雄還是梟雄,從來都不是不懂變通的榆木疙瘩。世人都說曹操是小人,是奸雄,但我卻認為他是英雄”。
納蘭子建嘿嘿笑道:“您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老人翻了個白眼,“看來你承認你是個小人”。
納蘭子建嗬嗬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我是小人,真小人,也是君子,真君子。君子小人都是我”。
老人伸了個懶腰,“跟你商量個事兒”。
納蘭子建起身給老人按肩膀,“老先生客氣了,您直接吩咐就行了”。
老人緩緩道:“我想見見葉梓萱這個小丫頭”。
納蘭子建嘿嘿笑道:“老先生,您還是放心不下啊”。
“你就說可以不可以”?
“當然可以”。
“哦”?“這麼乾脆”?
納蘭子建笑道:“是啊,我都這麼乾脆了,那老先生能不能也乾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