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好言相勸是勸不動你了。哎、、、”
隨著一聲歎息,整個世界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沒有聲音,沒有動靜,連剛才還吹著的風也突然之間沒了。
唯有那一聲歎息在靜止的世界裡悠長的回蕩。
天地間沒有任何的氣機波動,整片空間都失去了生氣。
這種絕對的安靜令人心悸,所形成的壓力完全不亞於排山倒海迎麵而來。
終於,老人邁出一步,成為整個世界唯一活動的生物。
“老夫是個棺材匠,打了上百年的棺材,見過太多死人,從死人身上悟出了這一片死寂,這種死寂,已經很久很久沒用在活人身上了”。
海東青丹田內的內氣瞬息萬裡,遊走於四肢百骸,以她為中心,四周的天地氣機開始躁動,陣陣風聲呼嘯和雪花飛舞,撕破了一方死寂的天地。
老人再邁出一步,一腳踏下,天地死寂。“可惜了如此妖孽的天賦”。
隨著老人的一步踏出,如一記重錘打在海東青的胸口。
海東青悶哼一聲,滂湃的氣機被壓迫得倒灌丹田。
“可惜,你已經老了”。海東青一腳橫移,腳踏陰陽,掌分天下。
“起”!
天地氣機由死而生。
此時,出現了一道罕見奇觀,方圓幾百米之內,天地仍然死寂。但幾百米之外,風聲大作,雪浪拍天。
層層疊疊的雪浪湧向這方死寂天地,像是打在一個看不見的罩子上,前仆後繼,瘋狂的死咬著要打破這方死寂。
老人一步步緩慢踏出,每踏出一步,就震得這方死寂天地之外的雪浪倒退翻飛。
“沒用的,霸道可以震懾世間一切活物,但卻無法威脅死寂,因為死時萬物寂滅,無覺無我。從某種程度上說,我的道是你霸道的克星”。
海東青輕哼一聲,“說得你已超脫生死,在我看來,你既然還活著,就是偽超脫,就跟你的正義淩然一樣虛偽。你要是成為了一個死人,才是真正的超脫”。
老人突然停下腳步,眉頭微皺,默默念叨‘成為一個死人才是真正的超脫’。
趁著老人陷入思考的間隙,死寂破碎,漫天雪浪從天而降。
老人抬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雪崩,腳下一跺,怒斥道:“小小丫頭,敢破我道心”。
海東青一步跨出幾十米,右手一掌打向老人的胸口。“權貴老狗、虛偽無恥,何來道心”!
老人一指點出,看似輕描淡寫,但卻戳破層層疊疊的天地氣機,直擊海東青額頭。
“大道之爭,堅定不移,霸道如此,差點連我都著了道,果真是個天才中的天才。可惜,你太冥頑不靈了”。
海東青不閃不避,將全身的內氣集聚在掌上。
看似乾枯無力的手指點在額頭上,如大錘敲鐘,瞬間失去六識五感。
與此同時,滂湃的掌力打在老人胸口,卷起體內氣機暴躁四溢。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急速分離後退。
海東青半跪在地,一滴鮮血從額頭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她緩緩抬起頭,開著幾十米開外的老人,滿臉的殺意和決絕。
老人低頭看著胸口,掌力震碎了胸前的衣服,在裸露的黝黑皮膚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紅色掌印。
剛才那一指,他的本意是攻敵必救,沒想到海東青竟然以傷換傷,直接將生死置之度外。
內家對戰,哪有這麼不講道理,完全跟外家武夫一樣不要命。
老人輕嗬一聲,將海東青打入體內的氣機震出體外。
“以傷換傷,果然聰明,果然霸道,你還真是一直給我驚喜啊”。
看著半跪在地的海東青,老人緩緩道:“最後在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答應既往不咎,我保證立刻轉身離開”。
海東青緩緩起身,迎風而立。“好,我答應”。
“嗯”?海東青突然乾脆的答應,讓老人很是意外。
海東青冷冷道:“怎麼,你不相信”?
老人眉頭微皺,“確實、難以相信”。
“那你保證個屁”!
老人沉思了片刻,開口道:“空口無憑,要不這樣,你我都用一晚的時間好好想想,怎麼能讓我相信”。
海東青沒有死纏爛打,直截了當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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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落山,餘暉散儘,一望無際的黑包裹了整個世界,隨之而來的是冰冷刺骨的冷。
陸山民坐在門檻上,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翹首望著正北方向。他雖然嘴上說著不擔心,但哪能做到真的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