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靠在欄杆上,深深的絕望充斥全身,她自然知道陸山民亂她心神的陰謀,但這同時也是陽謀。
如果能儘快殺死海東青,以柳家在長春的影響力,麵對沒有直接證據和逮捕手續不完善的警察,她還有斡旋的餘地,至少能夠拖延時間。
但是,海東青有那麼容易殺死嗎?她對這個女人的恐懼甚至還要超過陸山民。
還有柳澤陽,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攻破,她很後悔不夠心狠手辣,明明知道柳澤陽有野心、不服他,但卻沒有徹底殺掉這個禍害。
柳依依盯著手機,明明知道沒有用,還是摁下了撥通健,她希望有奇跡出現,但奇跡又怎麼會輕易出現,電話仍然打不通。
一個黑影走進觀柳停,說道:“家主,那人武道太高,再加上柳澤陽熟悉山莊的一草一木,我們的不但難以合圍,反而容易疲於奔命被牽著鼻子走,我建議命令所有人停止合圍、原地固守,慢慢熬死她”。
柳依依當然知道他所說的是對的,各個地方堅守自己的位置,海東青縱有天大的本事也必死無疑。
但是,她沒有這麼多時間。先不管沈陽那邊,長春這邊的武警部隊,從集合到裝備再到趕過來,至少需要一個小時。
柳依依咬了咬牙,“通知所有人,全部出動,全力圍殺,半個小時內,誰帶隊殺了那女人,我獎勵一個億”!
“家主”?
“趕緊、立刻、馬上”!
“是”。
柳依依雙拳緊握,胸脯劇烈起伏,喃喃自語道:“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柳正其快步走進觀柳停,“澤陽是你的親弟弟”!
柳依依雙眼微閉,“你知道他乾什麼了嗎”?
柳正其看著眼前女兒,感覺無比的陌生,“不管他乾了什麼,他都是你親弟弟啊”。
“不”!柳依依睜開眼睛,冷冷的說道:“他是柳家的罪人”。
柳正其搖了搖頭,“你錯了,你才是柳家的罪人”。
柳依依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怒意。
柳正其說道:“柳家向來都是大家一起商量著辦事,但是你剛愎自用,架空家族長輩權力,不聽取任何人的意見。剛開始,你確實為柳家做出了巨大貢獻,我不好說你,但你越來越偏執,越來越固執己見,大雪山的行動,你連招呼都不打聲就擅自行動,才一步步把家族帶入今天的險境”。
柳依依心中一陣酸楚,冷冷一笑,“我是家主,自然是我說了算”。
柳正其痛心疾首,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家主,請您大人大量,留澤陽一條命吧”。
一聲家主,深深的刺痛了柳依依的心,弟弟背叛,父親責怪,她不但沒了愛情,連僅剩的一點親情也沒了。
“來不及了,他引狼入室,還給敵人帶路,不殺他?難道等著他帶海東青過來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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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不斷的槍聲驚動了整個山莊,各處人馬紛紛朝著槍聲圍過去。
莫雲忠更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帶著人沿著槍聲響起的路線瘋狂的追擊。人是從他鎮守的西昌門進去的,真要是出了大事,萬死難辭其咎。
沒有月亮和繁星的深夜,黑影難辨,等他恍惚間看見憑空而出的黑影時,那黑影已經衝入了人群。
殺回馬槍,柳澤陽沒想到,莫雲忠更加不會想到,他手下的人更不可能想得到。
黑影翻飛,又是一場血腥的殺戮,一擊斃命、鮮血橫飛,沒有人看清那黑影時如何出的手,凡過之處,無一人能夠幸免。
黑色風衣飛舞,風衣下擺的鋒利金屬絲線劃過,血濺當空。
一個近二十人的隊伍,來得及開槍的僅有莫雲忠和另外五個人,但槍聲還未響起,柳澤陽從假山後麵衝出,一手匕首,一手拳頭,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瞬間乾掉三人。
“噠噠噠”的槍聲響起,風衣在空中漫卷,一顆顆子彈被卷落在地。
黑衣配黑夜,殺人正當時。
也就眨眼的功夫,黑影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地上又多了兩具屍體。
莫雲忠來不及恐懼,本能的端起槍準備射擊,但他已經沒有了開槍的機會,柳澤陽從身後奔襲而來,匕首從後心穿透了心臟。
莫雲忠回過頭,看著柳澤陽那張熟悉的臉龐,到死都沒想不明白為什麼。
柳澤陽抽出匕首,臉上除了殺意和狠意,看不出任何其它情緒,走到這一步,他回不了頭,也不可能回頭了。
海東青從腰間摳出一顆帶血的子彈扔在地上,風衣雖是特殊材料製作,有防彈功能,但近距離的步槍射擊不比手槍,還是有一顆子彈穿透風衣打在了腰間,不過好在有風衣和氣機護體的緩衝,子彈衝擊力化去大半,並沒有傷及內臟。
柳澤陽很是擔心,完全搞不懂海東青是怎麼想的。“現在怎麼走”?
“等”。海東青凝神靜氣,靜靜的感知四麵八方圍的動靜。
柳澤陽很是著急,“之前你說要快,現在又要等”。
海東青沒功夫理會他,細細的聆聽著各個方向隱約傳來的腳步聲。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柳澤陽越等越急,“再等下去我們就被包圍了”。
“閉嘴”!海東青低喝一聲,令柳澤陽心頭一陣,不敢再說話。
又等了兩分鐘,海東青轉頭望向東南方向一片影影綽綽的山石群,“那邊通向哪裡”?
“石林,方圓五百米的石林”。
“穿過石林是哪裡”?
“三十畝的園林花圃,再往前幾百米是南鄰門”。
“以最快的速度跟上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