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義氣相投是人生一大快事,但這裡不是梁山上的聚義堂,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違背大虎哥的命令,你今天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唐飛抬頭,滿臉期望的望著李浩,“大虎哥重情重義,他不會無緣無故如此,你說,大虎哥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李浩苦笑了一下,在他看來,唐飛還沒有完全褪去山裡人的質樸,重情重義,不過是用來收買人心的手段而已,他想告訴唐飛大虎哥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能為兄弟兩肋插刀,想告訴他其實上次玫瑰酒吧事件,大虎哥在利益麵前選擇放棄了他。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這些事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大虎哥現在已經開始防備他,如果讓他知道,以唐飛的性子,他真會失去現在的一切。
“唐飛,以後做事多留個心眼,多為自己考慮考慮,你我都是農村出來的人,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有多麼的不容易,你比誰都清楚”。
唐飛悶悶不樂的走出月色酒吧,自從當上玫瑰酒吧的保安經理,開始幾天的興奮勁兒過去後,反倒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以前當小保安,什麼都不用想,上麵怎麼說就怎麼做,同事之間打嗝放屁,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雖然常常窮得房租都交不上,但心裡倒是敞敞亮亮。現在,卻常常要看人臉色,猜人心思,手下的那群保安見到自己,個個點頭哈腰,笑臉相迎,雖然很有成就感,卻油然升起一絲孤寂感。以前當小保安的時候,能接觸王大虎的機會較少,大虎哥給他的印象就是一位重情重義,視兄弟如手足的好大哥。現在接觸的機會多了,卻越來越覺得看不透。
曾雅倩幾乎每個星期都會來吃一次燒烤,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和關悅一起。自從上次送曾雅倩生日禮物之後,曾雅倩對陸山民的態度不知不覺又好了幾分。
不知不覺在燒烤店上班已經三個月,這個月領了工資,加上陳大力預支的兩千塊錢,交了房租,兜裡又是所剩無幾,這幾個月裡,除了剛到東海的時候,兜裡就沒超過伍佰塊錢。離三月之期還隻剩下半個月時間,陳大力的那裡的工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清,即便結清,也還差得遠。眼看離還錢的日子越來越近,陸山民心裡也越來越著急。
隨著關係越來越近,曾雅倩與陸山民也算漸漸成為了朋友,曾雅倩雖然在眾星捧月中長大,但要說真正的朋友,其實並不多。見陸山民臉上帶著憂愁,曾雅倩走到燒烤架前。
“山民,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陸山民看向曾雅倩,修長白皙的右手無名指上正帶著上次送給她的那枚廉價戒指。心裡不禁泛起一陣暖意,像她這樣的富家千金,能帶上自己十五塊錢買來的戒指,帶給陸山民一絲意外的驚喜。
點了點頭,“是有點煩心事兒”。說完繼續翻弄手裡的燒烤。
曾雅倩等了半天,發現陸山民並沒有要說的意思,不禁眉頭微蹙。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就不打算跟我說說嗎”?
“啊”?“哦,說了也沒用”。
“喂,陸山民,你這樣可不夠意思,我連家裡的事都跟你說了,你就不能跟我說說你的事兒,朋友可不是這麼當的”。
“朋友”?陸山民愣了一下,嗬嗬傻笑,除了唐飛,這還是到東海來之後第一個說自己是她朋友的人。唐飛好歹與自己出生相同,陸山民完全沒想過會和曾雅倩這樣的富家千金成為朋友。
曾雅倩冷哼一聲,“活該被女朋友拋棄,你這樣的人哪個女孩兒會喜歡”。
陸山民苦笑了一下“我欠了彆人一筆錢,眼看就要到還款期限,所以有些著急”。
曾雅倩笑著問道:“缺錢”?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嗯”。
“你欠人家多少錢”?
“五萬塊,不過我自己會想辦法”。陸山民知道這五萬塊對於曾雅倩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兒,但內心深處也不想讓她幫忙,作為一個山裡的男人,掙錢都是男人的事兒,從沒聽說過要找女人要錢的事兒。
曾雅倩歪著腦袋看著陸山民,咯咯笑起來“死要麵子活受罪,你能有辦法還愁眉苦臉乾嘛”?
被曾雅倩說中心思,陸山民越發尷尬。
曾雅倩知道陸山民的秉性,沒有主動提出要幫忙,隻是笑著說道:“辦法總比困難多,我相信你能解決,不過我記得你說過‘山裡人不撒謊’,你這個從小讀聖賢書的小學生,要是到時候還不上,失信於人可就撒了彌天大謊了”。
陸山民看著曾雅倩臉上玩味兒的笑容,心裡百感交集。沉思了半天,咬了咬牙說道:“如果到時候還不上,你能不能先借點給我”。
曾雅倩轉著手上的戒指,笑嘻嘻的看著燒烤架上的烤肉,“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算利息”。
陸山民有些感動的看著曾雅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謝謝你”。
曾雅倩咯咯直笑,“謝我答應借錢給你”?
“謝謝你尊重我這個山野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