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裡的英文資料,張麗始終無法靜下心來翻譯,還有三天時間就是還款時間,自己身上現在隻有一萬塊錢。工地包工頭卷款逃跑,東海這麼大,陸山民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人。雖說陸山民能借到幾萬塊錢,那也是想到能拿到工錢的基礎上,現在又多出來一兩萬的缺口,時間這麼緊迫,又能到哪裡去湊錢。那天在陳然辦公室的景象還曆曆在目,陳然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到時候還不上錢,收不回陸山民的身份證還是小事兒,陳然那樣的人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幾個人。自己和黃梅隻是剛畢業的女生,陸山民也隻不過是剛從山溝溝裡走出來的山民,拿什麼跟陳然那樣的人鬥。黃梅也連著兩天沒回家,打電話隻是說加班回不來,馬上就要還錢,張麗知道黃梅這兩天的壓力肯定也不小。
張麗拍了拍頭疼的腦袋,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心裡隻能默默的祈禱陸山民能找到那個包工頭。
‘砰砰砰’,張麗臥室的門響起,趕緊起身開門。
急切的喊道:“山民”。
打開門一看,陳坤手裡正端著一杯牛奶。
自從上次鬨得不愉快之後,二人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陳坤苦笑一下,“你心裡就隻有陸山民嗎”?
張麗沒有說話,抬手就準備關門。陳坤一隻手按住門,看著張麗憔悴的臉,眼中還布滿血絲,心裡有些心疼,遞出牛奶,“把這杯牛奶喝了吧”。
張麗一把推開陳坤的手,砰的一聲關上了臥室門。
陳坤默默的站在門前,麵對緊閉的房門,手裡的牛奶杯微微顫抖。從上大學第一眼看見張麗,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善良又倔強的女孩兒,也正是因為張麗要到東海,他才義無反顧的跟著到了東海,本以為隻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能打動她的心。隨著這砰的一聲關門聲,他知道,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沒有希望了,這些年的堅持,終究毫無結果,甚至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了。
帶著哽咽的聲音,陳坤眼框微微泛紅:“麗麗,這麼些年來,我對你的心意,相信你很清楚,你是個好女孩兒,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想到這些年的友誼和藏在心中的情誼,眼淚終於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可是,我就真的錯了嗎?我一不偷二不搶,我勤勤懇懇靠自己的雙手打拚,我比外麵太多人要好太多。我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看見路上的乞丐我也會施舍幾塊錢,大學的時候還很多次扶老人過馬路,我隻是沒有你善良而已,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隻有一個,難道除了她老人家,其他人都該死嗎”?
“你以為黃梅的事情我不著急心疼嗎?可是我連拯救自己的實力都沒有,我怎麼去拯救她。何況她自己闖的禍,憑什麼要大家去幫她承擔。”
陳坤嗚嗚低泣,“那是五萬塊,不是五百塊,我真的承受不起。你知道嗎?我爸生病了,剛動了手術,這兩個月加班加點的工資都寄回去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