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這座繁華商場消費的人,經濟條件應該都不差,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穿著打扮、神情氣質與民生西路那幫人大為不同。站在商場車庫門口,看著熙熙攘攘神態各異的人群,雖然身上穿了一套一萬多的衣裝,陸山民仍然感覺到和他們格格不入。
今晚的這頓飯大飽了口福,但是內心卻感到了一絲孤寂,想到和曾雅倩在燒烤店吃燒烤喝啤酒的情景,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燒烤雖然比不上這裡的牛排,至少吃得開心,吃得心安。以前不理解爺爺練字但求心安的道理,到東海幾個月,終於知道了那是怎樣一種感覺。雖然是一介山民,並不代表著他就傻,曾雅倩的種種舉動已經越過了普通朋友的界限,讓他感覺到了隱隱的彆樣意味兒。
夜裡的東海比白天更漂亮,顏色也更加多彩。陸山民望著五彩的燈光,自顧咧嘴傻笑,笑了半天,又微露苦澀之情。他無法否認和曾雅倩在一起時候那種開心的感覺,同樣也深深的感覺到離她越來越遠。那種遠,近在咫尺,遠在天涯。讓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哪怕商場附近人流彙聚,陸山民也一眼看見了曾雅倩,她的身上,就像打著一股聚光燈,那麼明亮,那麼耀眼,所有的人在她麵前都顯得暗淡無色。
陸山民嗬嗬傻笑,“聊完了”。
曾雅倩笑著點了點頭。“吃了三斤牛肉,陪我走走,消消食兒”。
“嗯”。
兩人緩步而行,默不作聲。
走出一段距離,曾雅倩笑著問道:“累嗎”?
陸山民愣了一下,這才走了幾步路,哪來的累。
曾雅倩指了指胸口的位置,“這裡”。
陸山民抿嘴一笑,“疼”。
曾雅倩咯咯直笑,笑得眼眶微紅。銀鈴般的笑聲,聽在陸山民耳朵裡,卻有那麼一絲心酸。
曾國強雙手交叉相握,兩手食指微動,“前兩天我跟馬國棟喝了一次茶”。
“就是金融高專的馬教授嗎”?
曾國強點了點頭,“整個金融高專,也就隻有他能稱得上是教授囉”。
曾慶文嗯了一聲,“我看過他的一些學術期刊,是個實至名歸的經濟學家”。
曾國強嗬嗬一笑“我們是很多年前的老朋友了,老馬這人在學術上也算得上是個一流的人物,他最遺憾的是教了一輩子書都沒教出一個一流的學生,那天和他喝茶的時候,一張老臉笑得像個開心的稚童,嗬嗬,我還從沒見他笑得這麼開心過”。